衣服?”
鬼摇摇头,“习惯了。”在刚成为吸血鬼的那几年,他或许不适应人间的季节变化,但日子长了,所有的不适应最终都会习惯的。
越昭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捂热,带着几分不满道,“小美人,你是冰雕成精吗怎么冻成这样?我给你的火山石晶没带在身上?”
“没带,放在屋子里了。”美人瞥她一眼,对她口中的石晶略带几分嫌弃,“那东西太沉了,带在身上不方便,而且也不太好看。”
越昭瞪大了眼:什么你竟然说我的宝贝丑???
这就很不能忍了,我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非得等到事后再来嫌弃它,而且说得好像这几天抱着我的宝贝不撒手的人不是你一样?而且它多漂亮啊,还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和美人讲讲道理,但美人只一眼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先发制人选择转移目标注意力。
“领相遣人来说,今日雪大不便通行,慧玲就不来陪你了。”
越昭立马上钩,“哦,应该的。天那么冷让她别来了,这种时候还是适合在家里猫冬。”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雪了,在师门时她总担心自己会冬眠,上一次看雪至少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又晃了晃被牵着的手道:“不若雪停了,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堆雪人?”鬼回身看她,面露疑惑,“没看出来你也有幼稚的时候。”
“我正值青春好吗小美人,说的我年纪多大似的。”越昭撇撇嘴,她骨龄三百多岁四舍五入还能算个小辈呢,“今日云厚着呢,也没有太阳,不会伤着你的。”
鬼想了想觉得这方案可行,近来寒夜里总是抱着个小火炉入睡,他心情好的很,于是捏了捏手里的小爪子,“外面雪不大,现在就去?”
越昭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往外走,临出门前给两人都塞了一粒灵丹。那是她闲来无事自己捣鼓出来的,没什么特殊效用,就是可以保持人体温暖。越昭自己吃不吃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给鬼吃一粒,免得自己刚暖好的人一出门又凉了。
此时雪已经下了一夜,积了深深一尺。
越昭一脚踩进绵软的雪里,几乎要把自己的小腿都盖住。她难得有了孩子心性,将裙摆捞起来堆在腰间,露出两条莹润的小腿在厚厚的雪地上踩来踩去,而后狠狠一踢,带起一片飞溅的碎晶。
她大笑起来,神色飞扬,在这没有日光的雪天里看来竟十分耀眼。晶莹的赤足陷进雪里,说不出二者之间哪个更白。
鬼站在檐下笑着看她,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知道是不是他笑的时间有些长,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雪地里的女子愣怔地看着他,他罕见的有了些赧意,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而让他不自在的那个人仿佛生性不知害羞一般,正扬起明媚的笑脸,笑着对他说:“小美人,你可真好看啊!”
她说完这句话,天地间都安静了下来,只余簌簌下落的雪,和在雪里笑着的她。
鬼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愣住了,许久,他仿佛听到了猛烈的心脏跳动声——
怦怦,怦怦。
他久久没回过神来。
那边越昭刚夸完美人,却没得到美人的回应,有些遗憾地歪了歪头。随后想起了自己要出来干的正事,便把衣袍上的雪都抖落下去,朝着一个方向抬手,指尖灵火窜出,所过之处冰雪消融。
她在身前画了一个圈,造出了一片空地。雪下得很快,刚融掉的雪很快又覆盖上新的,越昭赶紧叫鬼来堆雪人。
她静静看着小美人把雪一点一点聚拢起来,慢慢形成一个不成型的雪堆。
“所以,你在干什么?”
鬼还是感觉心脏跳的很快,脸也有些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看她,只好专注于堆雪人。听到越昭的话,他头也不回地吐出三个字:
“堆雪人。”
越昭以为她看错了。
直到鬼堆的雪堆大致有了雪人的形状,虽然那看起来并不像常见的雪人,更像两个接不起来的球型雪堆,并且奇丑无比。
越昭很怀疑他的审美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她从未见过有雪人难看如斯。
鬼自然是听不到越昭的腹诽,他一边堆雪一边自言自语,“以前冬天我经过村子时,看到有孩子堆雪人。本以为挺简单的,谁知自己上手也挺不容易。”
“这还是我第一次堆雪人。”
他是吸血鬼,不能在阳光下行走,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也知道不会有孩子在夜晚结伴堆雪人。越昭看着他想,这段过往,恐怕在他漫长生命里,应该也属于很靠前的部分。
她沉默良久,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一段称得上温暖的记忆,虽然她无父无母却有疼爱她的师门长辈,而他大约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四处看了看,从旁边桃树上折下两截枯枝插在雪堆上。
“你看,这个可以做手。”
越昭拢起一团雪,然后把松散的雪团聚拢变成雪球,她的眼睛还是暗沉的金色,却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