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出一点光。她并不去问他长久以前的过往,而是在当下拉过他的手教他堆雪人。
越昭把他原先拢的雪堆当做底座,不停往上面拍细雪做成一个大雪球,鬼学着她的样子也做了个小雪球。当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做好,越昭叫鬼把大的那个雪球扶住,自己把小的雪球堆上去,这就算做好了雪人的雏形,她暖暖的笑映在他眼底,说话时呼出些许白气:
“你看,堆雪人其实很简单的。”
两人堆雪人堆了好半天,最后在越昭的帮助下鬼总算堆出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雪人。那个雪人白白胖胖,桃树枝做手,黑珍珠做眼,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可爱。
鬼蹲下身,抬手轻触那双黑珍珠做的眼,神情温和。这是他第一次堆雪人,不过感觉还不赖。
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些,白雪渐渐落了满身。
越昭抬头看了看天,发觉雪又要下大了,便拉过鬼的手往地宫走去。他的手又冷了,越昭抓紧了那只冰块似的手,右手藏在袖袍里打了个响指,口中絮絮叨叨:“回去了回去了,雪下大了还是回去猫冬吧。”
鬼任她牵着自己往前走,临进门前他回身看了一眼那个雪人,只一眼就愣住了。
当做雪人手的那两根桃枝,不合时宜地开出了几朵桃花,在纷飞的大雪里露出些微粉色。
他收回目光,没错过身前的女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身后漫天飞雪,如天盖倾覆,似絮海翻波。
而牵着他的女人掌心温热,犹如长夜里的灯火,驱散所有不安与寒冷,将温暖带到他的身边。
一进到地宫,两人身上的落雪就化成了水,此时正有水珠沿着越昭发梢滚落。她也懒得动用灵力,任由自己的发梢衣摆沾湿水迹。
“刚才那个花,是你做的?”
鬼抬手卷了她一缕湿发,问道。他的衣服也沾了些许湿意,却在温暖的环境下很快变得干燥,自从越昭设置了阵法以后地宫总是很暖,一点不像往年那样死寂阴冷,似乎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越昭长吁一口气,正瘫在石座上不想起来,她随意摆了摆手,答道:“基础回春术,为搏美人一笑,不用谢我。”
美人一撩衣摆坐在她旁边,拿起一本话本问她:“要听书吗?”
嗯?她没听错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给她念话本,以往还得各种开条件软磨硬泡。
然而面对美人难得的主动,越昭定了定神还是拒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几乎软成一滩泥,微微侧脸睨他,“小美人,你打什么主意?”
她这个人总能在你感动于她的贴心时将一切归于原点。鬼凉凉地笑了,觉得心头猛烈的跳动已经归于平静,他将话本丢到一边,淡淡道:“不打什么主意,你不是说你们那里冬天都要温酒畅谈天地吗,既然不想听书便罢了。”
这好像确实是她说的话……越昭摸摸下巴,发觉自己错怪了美人,于是舔着脸凑上去道歉,“别啊小美人,难得你主动要给我念话本。”美人凉凉一笑,她心道不好,左思右想提出建议,“既然你不想念,要不换我念给你听?”
美人被她引出一点兴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这下越昭可有些犯难,这里的话本子她念不通,但也不能给美人背法诀心经,那多没劲啊……
她隐约忆起之前找火山石晶的时候有看到一本书册躺在储物袋里,于是又转头翻储物袋,好半晌掏出来一本诗集。越昭随意翻了翻,很好字都认识,就决定是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美人自己要开始了,而鬼似笑非笑。
越昭从头开始有感情朗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
她越念越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抬头对上鬼复杂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她刚才念的都是情诗啊!
越昭尴尬极了,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鬼体贴地笑笑,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你对我……”
越昭大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美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伸出手轻轻一点她的额头,“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
她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懂个屁!
越昭气极,翻身坐起就去闹他,脚下却一个趔趄踩到过长的衣摆,直接滚进美人的怀里。
越昭:师出未捷身先死,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鬼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笑的太猖狂,哪怕被越昭捂住了嘴眼睛也极亮。越昭本来羞恼得很,却见他笑得这般开怀,渐渐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将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来,与他额头相抵,看着他亮晶晶的黑色眸子,无奈道:“看我出丑就那么高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