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回来了,又看上了京兆尹,也不知是什么毛病。杨晧见母亲满面愁容便岔开话题:“如今府中可好?”
杨母一听便冷了脸:“还能怎样,左右不过就是那个样子罢了。”
杨晧笑笑,杨老爷确实有些私德不修,听说前日又接了个花魁娘子进府,如今府中庶子庶女一大堆,杨晧自己都叫不上来。这么些年杨老爷夫妻感情不和,幸好京中杨家如今是杨二叔做主,杨老爷行三,当年是家里的幺子虽说被宠坏了,这个二哥的话还是听的,倒也没有闹得太僵。
杨晧两个月前回京,本是住在祖宅,只是李氏有孕,府中乌烟瘴气,杨母被气得不行,又生怕有哪个心思不正,手段使到儿媳身上。上个月借故发作一通,闹到杨二叔那里,便同意了杨晧自行开府,却也说等李氏出了月子,两府还是要常走动,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
如今这一处杨府还是当年杨母的陪嫁,不过一个三进的小院。李氏左邻右舍打听了,又买了对街一处二进小院给跟来的两位李家师兄住。
说来李家几位也不全是都有一身好功夫,有两个对做生意也是颇有兴趣,曾经也帮李老爷把生意做得十分红火。当时闽南海寇一除,这二人看出了商机,几个师兄弟一合计,便对李氏说了想要出海经商。李氏原先不让,还是杨晧看着那二人心意已决,劝了自家妻子,送上些盘缠,那二人带着另两位师弟,并三四个伙计便去闯荡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消息。
李家在闽南海清留了家商铺,全当通消息,老管事年纪大了不想跑,正好留在那儿养老。如今跟着上京的,不过十来个管事、伙计和留下的两位师兄,李火与李雷并家里妻小。如今二人带着那些伙计在京中四处转悠打算盘两间铺子,李妍也不过问,只把账本钱箱都交出去了,随他们折腾,听说最近有了些眉目。
杨晧晓得母亲虽然当日发了火,其实也没往心里去,杨老爷想如何她根本不在意,于是劝道:“母亲过得不开心,不如搬出来与我们同住?”杨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住那府里,名正言顺,他乐意养着那些莺莺燕燕只管从他自己的私库走账,多的我一分都不会让他掏了去。将来该是你的一分也不能少,我若是不盯着,叫他败光了难道还要来找你贴补他不成,儿子给老子养小妾,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晧无奈地摸摸鼻子,杨母这个脾气,真是改不了了,此事搁下不提,杨母又细细交代起李妍坐月子的准备来,杨晧只得继续乖乖听着。当初生阿玉的时候,李氏疼了两天,小夫妻俩那时候身边也没个长辈看顾,亏了李氏从小底子好,养了两年养回来了,这回才又有了孩子,所以如今杨母就算再唠叨些,杨晧也愿意听。
眼看着天色已晚,杨母又逗了粘着新弟弟忘了祖母的阿玉一会儿便打道回府。京中最近出了案子,宵禁也提前了半个时辰,杨母已经耽搁了一天,再不回去不知道杨老爷又要闹出什么荒唐事来。
没一会儿,李火李雷也带着妻儿一同来了杨府,两家对门,晚饭向来都是一起吃。杜荣便又多了几位舅舅舅母和堂兄妹们,一家子热热闹闹吃了饭,杜荣便算正式在杨家落了户。
过了几日,杜荣的风寒彻底好了,杨晧又带着他同阿玉并两个长工,一行五人去了静明寺,七日诵经已毕,陵墓也已经找人选好了。杨家两个长工帮忙下葬,杜荣亲自在坟前摔了灯,磕了头,人死灯灭。杨晧也带着阿玉给杜玟娘磕了头,烧了些纸钱便回去了。
上任
进了腊月天气一下子冷了起来,未等封印,杨晧的委任书就到了,圣上等不及京兆尹慢慢查案子了,这委任状同京兆尹的罢免文书还是同时从吏部发出来的。
昨日荣昌伯家的小孙子走失了,现荣昌伯已是年近古稀,他母亲是先永乐公主,虽说先皇公主不少,但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了。这位老伯爷中年得子又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只留下这个小孙儿一根独苗苗。
孩子走失的当天,老伯爷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伯夫人带着儿媳天一亮穿着诰命服直接求见太后,开口便是哭先永乐公主。永乐公主说来还是太后的长辈,论起来太后都要称其一声姑母。殿前哭闹又惊着了殿后尚未睡醒的四皇子,太后不胜其扰,圣上还没来得及上朝就被叫去慈宁殿听了一场哭戏。
当日昭明殿的低气压压得众臣大气都不敢喘,宁王有关海军的新思路还没张口,京兆尹就被点名了。掌事太监李宝禄此时捧了一摞奏章上来,今上骂一句甩一本,跟一个个巴掌似的甩在京兆尹脸上。
每一本都是有关京城孩童走失案的,京兆尹也不知他是惹了什么人,往常办不出案子,也没见这么多御史连番上奏弹劾的。连他某一日回家早了半个时辰都拎出来,说他是消极怠工等等,京兆尹在殿前跪得颤颤巍巍,恨不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得了。
圣上好不容易骂完了,又把吏部尚书曹文直拎出来:“朕看京兆尹可以换人做了,曹卿心中可有人选?”
这两日曹文直正在思索杨晧这个大功臣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