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行。我寻思带一个人是抄,带七个人也是抄,要是真抄出成果来了,还能带着黄毛去春游散散心,就成团体作战了。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在黑暗中发出一个嗯的声音。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听他任何反馈,只好又添了几句:“当时黄毛比我们更在意那次考试的结果,以为你要去举报,就慌不择路了。那时他没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后来他辍学去了北方,我们也失去了联系。从头到尾,我完全不清楚你当年受的伤害,直到前两天,我朋友和我说起,我才意识到这场事故因我而起,也知道你的敌意来自哪里。我完全理解你再次见到我作弊时厌恶痛绝的心情,你报仇我也不敢记恨你。”
黑暗中,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对你厌恶痛绝。”
“你不用说客气话。作弊的事是我咎由自取,我也吃了苦头的,你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规规矩矩做人。吃完这顿饭,我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你面前,让你眼不见为净,好吧?”
他声音里突然透出一丝不耐烦:“我都说了,我没有讨厌你。”
“不讨厌我怎么会——”
他似是有点烦躁地打断了我,语速也快了很多:“其实黄涛现在和别人合伙,在北京开了几个搏击俱乐部,生意做得不错,我跟他机缘巧合还成了不错的朋友。只不过我不知道他当年有这样的难处,他也没和我说起过。再说——”
他顿了顿,及时止住更多信息的泄露:“反正你没必要对黄涛的事耿耿于怀,更没必要为了他和我说抱歉。”
啊?
真没想到,当年一穷二白的黄涛竟然这么励志,在首都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我兴奋地拍了下掌,让感应灯亮起来,看着方从心激动地说:“那他有没有提起我呀?你跟他说,富贵莫相忘!太好了,那你们一笑泯恩仇——”
说到一半,我终于姗姗来迟地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他都和主犯握手言和了,方从心怎么还会抓着我这个从犯不放呢?
方从心忙不迭地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迈着两条大长腿边走边说:“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怎么看,背影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第27章 不让退课(5)
我跑上去截住他:“哎,那你为什么非跟我过不去?”
他绕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道:“为了正义。”
我呸。
好在通往包厢的路够长,够我截他几回的,后来我索性堵在了包厢门口,执着地说,“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他盯着我看,盯得时间长了些,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揣测他会不会把我的话听成了“让我死个痛快”准备动手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咽了下口水。
我滴个乖乖,我当年没欠下什么情债吧。
“当年你把q/b抄成3/2,那q/b的源头是我。”
“啊?!你是当年那个抄抄党里的袁隆平?!”我被方从心的话惊得差点跌破眼镜。我们抄抄党藏龙卧虎,竟然出了个北大的学生!真是扬眉吐气哦!
“什么袁隆平?”他大概是第一次听说,好笑又好气地反问我。
“我们当年抄作业,分工很明晰的。有人负责搜集作业,有人负责分工散布。当年搜集作业的主力之一是谭同。每天早上是他负责第一个把原版作业拓出来,扔到分管的同志,也就是我那里的。”
“你们这个组织怎么听着跟地下党似的。”
我摆摆手:“谬赞了。为了保护好被抄的人,我们抄抄党都是单线联系。相互之间不清楚被抄的源头是谁。谭同是我的上线,确实是12班的,以早着称,我亲切地称他为送报纸的人。有一阵子他很勤快,能给我好几本作业,他说他们班里有个产粮大户,于是我们就笑称12班的袁隆平先生,原来是你啊。”
他睫毛一颤:“我不喜欢挤公交,所以乘早班车去学校,谭同是我同桌,去得也早,我向来是不管别人翻我作业的。后来你闹了3/2的笑话,老师把我叫去点名批评了。批评的话你可以参考我在数学之美上的发言。”
我一时语塞,心想难怪当年袁隆平先生突然断粮了,送报纸的人也失业了,原来是我害他被老师批评。时隔多年,他又在他爸的课上发现我重蹈覆辙,忍不住奚落我一番,倒是也说得过去,只是……
我挠挠下巴:“我记得当年谭同给我们数学作业的时候,还特地问我要回去政治和历史作业,说是袁隆平先生有用——啧——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用法。”
他舔了舔嘴唇,眼睛望着天花板:“来而不往非礼也。”
“哦。”我咂摸了下嘴,“合着有人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啊。”
“……”他终于被我呛了下,脸色不太好看。
“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组织里待过的同志,总有点同志之间的情谊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