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跑,骤然把周数手里的玻璃杯撞翻了,热水全洒在周数手上。
我原本和杨瑞丰坐在沙发边闲谈,按理说隔得远,我不该比周学先关心她妹妹有没有被烫伤。
但是出于本能,我确实这么做了。
“先去冲凉水,”我牵着周数莹润白皙的手腕,不禁心疼她被烫红的右手。
周数没说话,明显是按捺着暴躁脾气。她向来不喜欢我弟和冯晶,对我弟家那两个调皮的小女孩也从不亲近。
我们两人关在洗手间里。
寂静之中,唯有水龙头里汩汩水声作响。
“疼不疼?”我问周数。
洗漱台镜子里的她还没有欢欢长得高,站在我身边像个小孩。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周数故意把手上的水擦到我衣服上:“我想回江城,现在就想回去。”
“已经封城了。”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等解封了就马上带你回家。”
“你那么多人脉,随便找个人不就能让我现在回去了。”周数的态度让我有点恼火。
倒不是因为她托我找关系。而是因为我清楚知道她在这种危险关头执意回江城的动机——陆庭勋还在医院上班。
“陆庭勋死不了的,”我告诫她:“况且你回去也不能给他帮忙,顶多是见他一面。”
“谁说我要见他了!”周数瞪着我:“和陆庭勋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少跟我提他。”
我把她堵在洗漱台边质问:“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和他通话?”
“是他打给我的。又不是我主动。”周数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后脑勺即将要碰到镜面之前被我的手掌托住。
“你完全可以不接电话。”我从容模样说道:“可是你昨天和他至少聊了二十分钟。”
天知道我昨天多想把她手机抢过来砸了。她的情绪已经围绕陆庭勋这个名字起伏太久。
“杨行山,你怎么管这么宽?有病啊你?!”周数用力捶我胸膛,然后愤怒地离开。
午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和睦的氛围里只有周数格格不入,仍旧板着冷脸。
“来,周数,尝尝这个。”我妈看周数脸色不对劲,于是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鱼:“容城这儿地方小,确实不好玩。再等几天说不定江城就能解封了,一解封,我马上让你姐夫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周数把这块糖醋鱼夹到我碗里。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嫌筷子脏。
我倒不介意吃她不想要的,只是她刚才这动作太过于自然娴熟,以至于我弟和弟妹都变了眼神——好似我和周数才是一对相处已久的夫妻。
“嫂子,你和姐夫什么时候要小孩啊?”冯晶又开始那套老话题。
我其实早就知道周学不能生育。
夺走周数的初|夜不久后,我在周学的抽屉里看到了新的旧的病历本,还有各式各样的中药。
周数那时用强|奸视频威胁我和周学不能要孩子,纯粹是为了帮助周学掩盖她不能生育的秘密。
如果说我完全不介意这辈子不要孩子,那是假话。单单是这家产也总得有个后辈来继承,更何况我还爱着周学,曾经也殷切期盼过我和她的孩子会是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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