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站的距离,那么,她极有可能往东走。虽然穿着帆布鞋,她却搭配了一件海军蓝的衬衣,颇为正式,很可能是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也许还是什么长辈……安室透一边想着,一边把车开向了相同的方向。

    昨天泷川真说一个叫“纯子”的女孩来找泷川葵,从他的描述来看,泷川葵和纯子像是密友,说不定认识了很多年,而且纯子打不通电话就能找到家里,大概两人住的也不算远。泷川葵昨晚给纯子回消息的时候,也许得知了什么秘密。

    他努力回想着泷川葵昨天打电话的内容——

    “古川先生是身体不好吗……”

    “怪不得我找了这么久都毫无音讯,真的谢谢你啦纯子。”

    身体不好……东边……正式的打扮……难道是探病?找了这么久……如果是普通的医院,应该不至于毫无音讯。

    东边……

    安室透猛地想到——东郊有一家疗养院!

    他踩下油门,加速开了过去。

    *

    泷川葵走出地铁站,看了看手机地图,心想:“还真是远啊。”

    她拦了一辆车:“您好,去永泽疗养院。”

    “小姑娘是去探病?”司机问道,“听说永泽贵的要命呢,啧啧,你要去看的是不是个富人?”

    “算是吧。”泷川葵对于讨论他人的财务状况有些反感,况且那位古川先生……还是个病人。她马马虎虎应付了两句。那司机觉得没趣,也不再找话题,专心开起车来。

    永泽疗养院远离市区,非常宁静,两旁绿树成荫,让空气变得清新不少。泷川葵按照纯子给的消息一路找过去,又登记了各种信息,终于见到了古川伊东。

    “小葵,你还是来啦。”古川伊东靠在轮椅上,由一个年轻的护士推着出来。

    “古川伯伯。”泷川葵打了招呼,看到与记忆里相差甚远、此时被疾病折磨的无比瘦削的男人,不由得心里一酸。

    古川伊东是她父亲泷川景的朋友,也是在她仓皇无助的时候帮她联系了夏目薰子的人。古川曾是渡边财团的CFO,渡边财团业务广泛,也入资了夏目薰子所在的公司,并且还是大股东之一。

    但古川在半年之后就自己辞去了CFO的职位,从此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泷川葵三年前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的普通学生,夏目薰子的助理一职却给了她足够的生活来源,甚是能给泷川真攒一些上大学的钱,她对古川一直心怀感激。在古川失踪后,她也想方设法找过他,但都没有结果。

    直到这年夏天,泷川葵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件人自称是她父亲的朋友,并且知道三年前车祸的真相。

    “小葵,”那封邮件甚至用了非常亲密的称呼,“如果你现在过得好,那让往事石沉大海,也是一种选择……有时候知道真相,反而会带来更多痛苦。”

    “死亡是必然,我们所要做的,是怜惜生者。”

    “但你如果执着于真相,我就在这里等你。”

    泷川葵几天后才平复心情。她一直怀疑,如父亲般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在开车时和母亲谈笑风生招致车祸?自那时起,这条线索便一直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她发誓要查出真相。

    她最先想到的便是古川。父亲为人正直,当初虽已年过四十,在职场也算不得如鱼得水,只是凭着自己的硬技能谋得一席之地。所以能称呼她为“小葵”,又对车祸一事了解颇深的,除了古川,她想不到别人。

    但那邮件里虽说“我就在这里等着”,却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地址,她不知回了多少封,也再没收到回音。无奈,她只得请自己的朋友纯子帮忙。纯子的亲戚中也有渡边财团的高层,但她也是忙活了许久,才得知古川是因为淋巴癌辞职,如今在永泽疗养院生活。

    “古川伯伯,”泷川葵压下自己流泪的冲动,声音却仍是颤抖着,“您要告诉我什么?”

    *

    此时同样在永泽疗养院里的安室透正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接到了远在美国的风见裕也电话。

    虽然永泽疗养院管理严格,来访者都要实名登记,但安室透总有办法对付。他三下五除二搞定了登记,还要到了VIP停车位的绿卡。

    对于帅哥来讲,刷脸就是方便。

    “夏目薰子在美国的行为虽然有些奇怪,还私下里调查CIA探员……但她确实是去进修,”风见在电话中说道,“但那位泷川葵小姐为何在夏目薰子一回国就做了她的助理,又为什么在我们着手调查夏目薰子的时候频繁出现在毛利小五郎的事务所附近,我还不太清楚……降谷先生见过夏目薰子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她要么和我查的事情毫无关系,要么就是可怕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安室透答道,“但我倾向于前者。”

    风见裕也听了这话瞬间轻松不少,他知道降谷不是随便下结论的人。他所谓的“倾向”,也是有九成九把握的。

    “辛苦了,风见,”安室透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