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先生觉得可以回去了,我就尽快定明天的机票。那位泷川葵……”
说来也巧,风见刚说到“泷川葵”的名字,她就出现在门口,显然是结束了和古川伊东的交谈。
“她的事情,我自己来确认就好了。”安室透直接打断风见,挂掉了电话。
“哎,降谷先生!”风见听着“嘟——”的提示音,无奈地耸了耸肩。
“嗨,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个上司挂电话了……”他自我嘲解了一番,突然又反应过来:“我还没把泷川葵的消息告诉降谷先生,他要确认啥啊?”
“安室先生?”泷川葵看向花园里的人。
在长凳旁边的安室透已经来不及躲藏了,只得迎上来打招呼道:“泷川小姐你也在这儿啊……”
但他走近才看到,泷川葵的眼眶红红的,她的长相本来就偏甜美一点。换下了高跟鞋,安室透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
方才在窃听器里,他把泷川葵和古川伊东的关系、以及泷川家的案子的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三年前的车祸是渡边财团的人设计的,是对泷川葵的父亲泷川景发现税务漏洞、举报未果的报复。
而古川伊东作为知情者,为保全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丧命,心有愧疚地帮泷川葵安排了工作。他却在不久之后被确诊为淋巴癌。如今大限将至,才把日夜折磨自己良心的秘密向泷川葵吐露出来。
渡边财团在东京甚至在全日本的势力,安室透心里清楚。他也想象得到他们逃税的数目和害死泷川景的动机。
但古川伊东解脱了,泷川葵呢?阿真还小,她在这世间踽踽独行,即便是有心为父亲伸冤正名,又有谁会帮她对抗渡边财团呢?
大人物风光无限,为利益的蛋糕明争暗夺。
而这些努力生活的、普普通通的人,想要和家人相守都是一种奢侈。
他突然心生怜爱,想抱抱面前的人。
“安室先生是想说,这次还是偶然遇到吗?”泷川葵突然道。
安室透愣了一下。
“我在出租上看到了后面有一辆车。”泷川葵语气平静,却让他不安起来,“永泽疗养院位置偏僻,人也很少,甚至一整天都不会有几个探视者。安室先生……那辆跟着我的白色车子,和你的很像。”
安室透低着头,他向来撒谎不打稿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认为十分理智。而此刻,他刚用了些……不太上台面的方法,听完泷川葵的家事,又见到她内心几乎崩溃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却五味杂陈起来。
“泷川小姐……葵小姐,”他想了一会儿,像是作出了重要的决定,抬起头看向泷川葵的眼睛,“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这次是泷川葵愣住了。
安室透干脆得寸进尺道:“葵小姐既然都知道了,要不要坐我的车子回去?”
泷川葵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了句“不用”,转头就走。
她无比期待地来探望一位故人,却得知自己父母死于一场利益阴谋,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清楚自己对这位安室先生心存好感,但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往下发展什么,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单单是如何向阿真交代这件事情,就够她头大几天。
而如何对付渡边财团,则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噩梦。
安室透也不生气,泷川葵走不快,他就慢慢跟着,两人从花园走到疗养院的正门,足足走了一刻钟。泷川葵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道:“安室先生还是快回去吧。”
“葵小姐真的不坐我的车子吗?”安室透真诚地看着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从这里到地铁站还蛮远的,就算到了地铁站,也要穿过大半个东京才能回得去。”
泷川葵被这话说的心堵,她起了个大早来到疗养院,昨天扭到的脚现在已经几乎疼的走不动了。她看向安室透,那人还是一副阳光又温暖的笑容,期待着她的答案。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扑在他怀里哭出所有的委屈。
但她回过神来,仍是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正所谓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来疗养院的人大都有私家车,门口一辆出租都没有。泷川葵还没走出两公里,就疼得坐在了路旁。
秋日的风并不凛冽,路的两旁也是一片绿意。泷川葵却在这美景里,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车辆开来的动静,随着一阵刹车的声音,安室透摇下车窗,温柔地看向她。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脸上,那双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怜爱之情。
泷川葵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就陷入了他的眼神之中。她看着他打开车门走下来,轻轻来到她身旁,伸出手来——
像是深渊之中的一道亮光。
“葵小姐,我送你回去。”
跟踪
泷川葵虽然上了车,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车里的气氛一度安静的有些尴尬,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