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抬头看了眼男人,轻飘飘地喊了声:“二哥……”
“怎么要死不活了?”度梵上下打量着这个平日里上蹿下跳在他院子里拔他辛辛苦苦种的芍药的女人。
月默脸色已经有些不悦:“快上车,已经烧了快一个小时了。”
度梵这才叹口气吩咐人拉开车门,叹息道:“那得快点了,低烧最容易烧坏脑子里,妹夫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就有一个小时候脑子被低烧烧坏了的,三四十岁了,他老母亲还追在他后头喂饭,可心酸了,不过听说最近好点了,都没看见他了。”
月默瞪了他一眼,度芊吸吸鼻子突然哭了起来。
度梵这下慌了神:“小妹你别哭啊!”
度芊窝在月默怀里,尽量离度梵远一点,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往下砸,嘴里断断续续地呓语:“我不要变成傻子……我不要妈妈追着我喂饭……呜呜呜……”
这辆车是要去见度梵的父亲,度兴荣的。
度兴荣和度芊的父亲度兴裕是亲兄弟,下一辈里面就只有度芊这么一个女孩儿,从小到大两家人宠到大的,要是被度兴荣知道他把小妹弄哭了还得了?
度梵此时此刻只希望度芊能哭着哭着停下来,免去他的血光之灾。
没想到她竟然哭了十多分钟都不见好,声音倒是没有什么了,眼泪却还不值钱地往外冒,看上去更委屈了。
月默也没有哄,只是不停地给她擦眼泪,防止眼泪浸湿衣襟,冷风一吹,又被入了寒气。
度梵这一路上说什么都没用,度芊依旧是哭,一直哭到目的地。
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体温升高了一点,度芊抽噎着,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
月默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好在下了车就立马被安排了治疗。
度梵则被度兴荣拖到园子里打了一顿。
实打实的打,月默站在床边,身后的床上是度芊,眼底是度梵被度兴荣追着打的身影,玻璃的隔音效果好的很,他只能看见度梵一直没有合上的嘴,和痛苦的表情。
暴力虽然不提倡……但还……挺爽的。
园子里除了这对追逐的父子,其他人都在边上不敢上前,满耳都是度梵的哀嚎。
“爹!我错了!我错了!小妹她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至于不至于!”
“小兔崽子,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喂鱼!芊芊哭着回来的!你跟我说是好好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对吧!今天你老子我成全你!你给我站住!”
据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度兴荣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要不怎么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烧已经基本上退了,医生放下温度计,低头看了两眼度芊的化验单,拧眉看着月默开口道:“她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是过敏引起的,而且过敏原好像不是本土的东西,我们再查查,家属多注意,让她多注意,那两盒药要记得吃,饭前的啊。”
“好的,谢谢医生。”月默对他点头。
医生转身离开。
度芊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未过多时,度兴荣拎着鼻青脸肿的度梵进来了。
度梵估计是结结实实挨了老子几拳,左半边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却还依旧灵动地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这不是没事吗?”度梵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有些人,貌似总在作死和作死的路上,不知悔改。
度兴荣脸色再次沉下来,回头一巴掌拍在度梵身上,气不打一出来:“死小子!你妹妹是过敏引起的发烧!那是要死人的!你还拖拖拖!”
度兴荣说着,抄起边上的扫把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爸!”度梵连忙退后,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伯父。”月默突然出声。
度兴荣转眸看向他,顿了两秒,放下了扫把,叹了口气,“多亏了你。”
月默笑了笑,转眸看向度芊,敛了笑:“应该的。”
“芊芊没事就好了,我们也就不在这里吵了,你多陪陪她吧,我们先回去,她要是醒了,你给我们打个电话就行。”度兴荣恢复柔和的笑容,抬手在月默肩膀上拍了拍。
随即转身,捏着度梵的耳朵离开。
第27章鸵鸟蛋
度梵的惨叫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梵少这些年作得死可比盛少年轻时顽劣多了,盛少爷当年不过是口嗨,这位主可是跟度芊没少打架的。
月默目送二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度芊。
尽管烧已经退了,可度芊还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秀气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玉指不时抓住身下的被子收紧。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怕的梦,额上泛起汗水。
月默拿起边上的毛巾拧干拭去她的汗水,轻轻地将她抓紧的被单抽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窗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