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的寒凉涌上来,我扑过去想抱住珅莨,却被余户揪住衣领,拎了过去。
“虽然长得一般,但想想是冯其的女儿,也能下口了。听说兄弟们没人碰过她,倒也能尝个鲜。”余户上下打量着我。
“余户,我说了,你要对我做什么尽管来,别动其他无关的人。”
这次,珅莨没有嘶吼,亦没有暴怒,可我知道他忍耐到了极致,他攥紧的拳头渗出血来,同他的双眼一样红。
我对他笑了笑,便转过身跪下来,向余户磕头:“将军,奴婢愿意,都愿意,求大人给吴副将给点吃的吧。”
听我说完,珅莨冲过来,崩溃地将我往他身边扯,大喊着:“你在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这样!我就是死也不会靠你被辱来活着。”
他刚说完,就轰然倒地,倒下的身躯拍打起地上的沙土,扬到我的眼睛里,刺得眼泪下来,西漠的风沙还是这么大啊。
“将军,求将军让我给他喂点东西,求您了,他快要死了,只要救活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须臾十八年的人生,只有哥哥和他对我好,哥哥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也死在这荒漠里。
余户思考了很久,一言不发出去了,我等啊等,等了好久,以为没什么音信了,却见一个不相熟的营伎拿来了些许水和干粮。
我要喂给珅莨,可他的嘴紧紧闭着,像是在撕咬着什么,怎么都掰不开。
我哭着求他:“珅莨,求你了,张开嘴吧,我就要走了,你要活着啊。”
他仿佛被我的乞求说动,我再次试图给他喂水时,他的嘴终于微微松动。
我将拿来的所有吃的都给珅莨喂完,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袄子,盖在他身上,凝视着他。
从前,我与那么多人的离别都来不及告别,这一次,就让我好好看看他,好好道个别。
派来的营伎有些不耐地看了我几眼,我便起身,准备一同离开。
走出帐子时,我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看昏睡的他,心里念着:“再见,珅莨,努力活下去吧,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机械地洗浴结束后,我被送到了余户的帐里,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佩刀还没有摘。
我主动跑过去,跪下来,余户疑惑地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明白过来,托起我的下巴说:“吴珅莨倒是把你调教的好。”
我慢条斯理地开始褪他的裤子,裤子掉落在地上,锢住了他的双脚,我的机会来了。
那把刀离我好近,好近……
我原以为,割到脖子的时候,会痛死,没想到,我仅有的感觉竟然是解脱。
我来到西漠,看望了哥哥,也认识了珅莨,这辈子也算无憾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却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时候,我怎么会又想起祁韫来呢?
周围全是驼铃的声音,和不知哪里吟唱着“式微式微胡不归”的女子的歌声。
在刺眼的阳光下,祁韫骑着马,在黄沙中向我奔来……
番外之齐临(一)
我叫齐煜,我的父亲是辅国大将军,姑姑是一度盛得龙宠的惠妃。
那时候,冯氏一族还没有起来,冯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
5岁那年,父亲被诬陷在五年前的钺鹿大战中通敌叛国,齐家满门覆灭,就连舅舅家也没能幸免。这场灾难的主导者,谁都不会想到,会是一个刑部侍郎。
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到最后,只有我和表哥顾昀死里逃生,被父亲从前的一个侍卫所救。
后来,表哥改名叫祁韫,我也成了齐临。
那侍卫将我和韫哥送到一个名叫裴许的秀才身边,留下了一点钱财后,就再也不见踪影。
我和韫哥跟着裴秀才,在秦州度过了十年,其中艰辛种种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想起来仍然觉得有些苦。
最难的时候,韫哥做过丧葬的抬棺人,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衣,在寒风中抬着棺。
韫哥是世家公子,没落前他是惊才艳艳的江东大才子,再有半年就要去参加殿试,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我永远记得,他用长满冻疮的双手,将仅剩的一点儿米盛给我和裴老师的时候,有些哀伤无奈的眼。
元和三年,我十五岁,即位三年的皇帝突然广召翰林供奉,裴老师带着我们俩入了宫。
我知道裴老师不是简单人,我们和他生活的十年,所有全都是他传授的,但没想到他能掩盖我们的身份,让我们进宫。
在宫里的这些时间,我其实不太能见到韫哥,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人影。
听闻他跟淮西公主走的颇近,我去问裴老师,他也不告诉我。
我对这个传闻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亲眼见过淮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