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剩余的金钱全部藏在了行李箱内,又从衣柜里挑了几件剩下的衣物,全部塞进了箱子里,她担心妹妹不能照顾自己,又怕她花钱没有节制,多准备些东西总是好的。

    生烟与明珠相伴了二十四年,纵使曾有分开的经历,不同于这次永远的分离,她漫无目的地收拾着东西,眼眸湿润,可惜自己没能将妹妹托付到信任的人手里。

    只盼她自立自强,一世安稳。

    黑夜中,有一丝光亮从云缝里透了进来,旭日初升,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染上玫瑰般的色彩,生烟凝神望去,红霞万丈,金辉落在窗台上,衬着外头枝桠的落雪,像极了一副画,她伸出手,感受到自然的温度。

    她不信命运,却在这一刻开始觉得,或许这是预示着新生的开始。

    就在今日,拍卖会正式开始,所有人的命运都紧密相连,甚至产生了家国民族上的冲突,有人得偿所愿,有人黯然伤神,同时,也出现了一段震惊四座的佳话,可以永世流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齐八爷昨晚睡得不好,梦里太师公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非要掺和进地下的事件里面,总会给家族惹一身祸事,他惊醒之后又掐着手指算了算,算到前路未卜,实难两全,便颓然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眼镜也遮不住黑眼圈了。

    张启山今日却精神抖擞,昨日变卖抵押家中古物全然没有伤他根本,进早餐的时候,他问八爷:“昨天你出去那么久,只听到了他们的资金消息?他们究竟看上了什么东西?”

    八爷有气无力地说:“真的再没别的了,我可是为了打听这个消息,差点被人抓到。”

    不,他确实被人抓到了。

    五爷在一旁道:“昨日我也凑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应急,你们先拿去吧。”

    他都这么说了,八爷哪里还能守住自己的小金库,心痛地递上一个皮包,唉声叹气:“这是我这么多年做买卖攒下的一些钱,除了日常所需,都在这里了,您看着用吧。”

    张启山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八爷满眼不舍,仿佛失了魂。

    进包厢的时候,八爷着意观察了一圈附近的客人,前面包厢似乎是个满清后人,仆拥环绕,贵气十足,而对面包厢内则是日本商会的会长,看着就令人生厌,旁边包厢立了一座屏风,看不清后面客人的真正身份。

    他趴着栏杆又往楼下看了一圈,见双生花与那个冤大头坐在一楼包厢内,其中一个抬头也看见了他,对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齐八爷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容易分辨她们。

    他对楼下招招手,算是打个招呼,回头的时候却见五爷站在阴影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落在了生烟身上。

    他看五爷这幅样子,也大概猜到了昨天的结局,无声叹了口气,将全部注意放在了供客人提前的拍卖品简介图册上。

    生烟也在翻这本册子,她在其中找到了那件拍品,对明珠使了使眼色,两人拿定了主意。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第一轮竞拍正式开始,现在第一件拍品开始走货。”

    一件古朴大气的玉碗放在双层托盘上,由侍女托在手中,四处展示,由于这是第一件,许多客人纷纷起身观赏,在心中估价,绕完了一圈,主持人正式宣布竞拍开始,明珠对刘松仁笑嫣嫣地撒娇:“我们也拍一个吧。”

    得了他的回复,明珠举了小牌子,后面不断有客人举牌敲铃加价,明珠又举起牌子,生烟替她敲响了桌上的小铃铛,在不断的加价过程中,主持人巡视四周的情况,最终一锤定音。

    “恭喜刘长官获得今日第一件拍品,鱼影青莲。”

    全场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刘松仁满面春风地起身致谢,侍女将玉碗置入备好的锦盒内,捧来递给了明珠。

    虽然这件拍品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却极大程度增长了信心,明珠打开盒子,送到刘松仁面前鉴赏,生烟慢悠悠喝着果汁,手指点在册子里一件前清佛像的图片上。

    又经过几场紧张刺激的拍卖,明珠发现全是一楼的客人在角逐竞争,二楼悄然无声,仿佛在等待着后面更加独一无二的拍品,她往上看了一眼,想找找八爷的位置,却因为有珠帘挡着看不真切,便和生烟耳语:“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拍卖的是什么药材?”

    同时她也很好奇二爷夫人究竟患了什么病,当年遥遥一面,夫人虽然身子纤细柔弱,却面带红润,并不是薄命之相。

    生烟寻思:“应该是起死人肉白骨的珍贵药材,具体的,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侍女取出了那尊前清佛像,这并不是常见的玉佛,而是塑了金身,但最奇特的一点在于,从这一侧看佛面威严,从另一面却又看到佛面慈悲,佛分两面,生烟没有见过这样的佛像,但看周围客人连连称奇,也明白了它的价值。

    并不是一件容易拍下的珍品。

    有了之前竞拍的经验,这次只需要不断加码,竞争的人虽多,却多半在之前几轮里掏空了身家,而二楼迟迟没有敲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