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残艳 > 分卷阅读36
    着自个儿的贪念,肆无忌惮不计后果的同他厮混,最终还是害人害己。

    这下任谁都瞧出季雍待她不是主囚那回事了,不过没人揭穿罢了。

    她脑子里闪过她被架着、跟着季雍出宫门与陆泽殷擦身而过之时,那时她依旧看不见,却听陆泽殷讥讽声音说:“季雍,她是什么干净人?也值得你堂堂相国为她争风吃醋到这地步?”

    越想,她心便越沉一分。是啊,她是什么干净人,怎么值得……

    她不敢开口问季雍,问他到底为她做了什么。

    即便从头至尾未瞧到一眼,她也能品出那时候大殿之上那山雨欲来般的气势。

    她不问,他也便一言不发。直至马车停住,季雍抱起她走了半晌又将她放下,抽开了蒙住她双眼的黑布。

    依旧是那昏黄一室,一盏幽幽烛火,摇摇晃晃的映在青白墙上。

    水云盯了那白墙,摇摇晃晃至视线慢慢清晰之间竟有物是人非之感。

    药(三)

    她眨着眼又适应一阵,才敢转头去看旁边坐着的季雍。

    可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将她身上搭的厚实狐裘剥下来,露出满是血痕的后背。

    她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做声,任他摆弄。

    “疼吗?”他终于出声,轻声问,不待水云答又说:“罢了,你向来不同我说真话的,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水云想说不是,到嘴边儿又说不出口了。什么不是,分明确实如此。

    这人只不动声色的为她擦拭伤口,她裸着上身,咬牙不敢动,只咬着牙偏头瞧着那布被血一层层染红,又被扔进旁边盆里,在清水里开出花来。自上次敞开心扉之后,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做不完的缠绵,细想来也是好久没这样安静过了。

    她贪恋他为自个儿上药的时光,每每背后凉的药膏同热的指腹交替抹过都令她分外珍惜,只因这寂静就如易碎的冰,若动静太大便会破。可就算一直捧在掌心上,迟早也是要化的。

    她怕他那一句发问,问她为何将身契给了陆泽殷。她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真要同他说自己早已抱着必死的心?

    真真是叫人宁静又不宁静的宁静。

    这夜就结束于季雍一言不发的上药,一言不发的为她缠上纱布,一言不发的扬长而去。

    于水云而言,最教人胆寒的是接连几天季雍夜夜如此,静默的为她换完药便走,既无训斥也无缠绵。

    这药一上就是七日。

    她立于镜前,背过身去看那创口。纱布已经 拆了两日,疼痛早已随着创口尽数结痂,只余蚀骨难耐的瘙痒附着于上,教她心绪不宁。

    想想,又觉得这心绪不宁未必只为着这些痂。

    她咬了唇,不愿深想,只伸手勾着那水葱似的指甲按压那些个凸起,也止不住那磨人瘙痒。手上力气越用越大,却始终觉着不止痒,最后终是忍不住曲起指甲想挠。

    可还没等下手,她的手腕便被抓住。水云一惊,回头时那张熟悉面孔就映入眼帘。

    她不知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她身后的。

    季雍冷着脸,“按按解痒便罢了,挠是不成的。”

    水云不敢接话,僵了半晌也只得放下手,背着季雍不敢擅动。

    微凉的夜风又从窗缝中溜进来两股,季雍放开她的腕子,伸手将半褪的衣物拉起,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背。

    他从她身旁错过,拉起她手腕引至榻边,又将窗拉严实,这才回来于她身边落座。

    水云知他是来上药的,也不待他动手便乖乖将衣服松开来,又扯了被子捂住前头,只朝着季雍将后背露出来,方便他上药。

    可他今日似是换了种药,上在伤口上的不再是冰凉的膏体,而是粉状的。水云想出声问问,总好过两人日日悬着,可郁郁半晌终究没能问出口来。

    发着愣,却见季雍将纱布覆了上来,从背后绕至胸前,一圈圈的。

    她终是按捺不住,问出口来,“不是……不是说不必再裹了?”

    等了半晌,却只等到季雍冷冰冰一句“这样不会挣破伤口”。

    她不解其意,却不敢再问。

    季雍虽是文官,到底是习过些武的,包扎得利索。水云回头看时他已打好了结,正从身侧掏出一粒乌色药丸。

    水云自然以为是给她的,便伸手去接,却被季雍侧手一躲将药掖在手心,抬头直视她双眼问:“你当真没话要跟我说?”

    水云心口一恸,果然这事儿是不能就这样过去的,于是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逃得毫无踪迹。

    她叹口气,“扶风……”想了想又改口道:“罪妾懂相爷的意思,只是妾辩解与否也无甚差别。”

    “总归那身契是罪妾给出去的,缘由也未必是相爷乐见的,现也确实落在小风王手里头。”她拢起衣物将自己裹好,从榻上滑下来跪到他面前,“罪妾无甚好辩解的。”

    “嗯。”季雍听过这话,只深深磕上眼从喉咙深处压出个音儿,将手心的药传至她手中,“吃了吧。”

    至此水云自然猜出这药不对,可或质疑或反抗,终归也不是她想做的。此时她只想顺了季雍心意,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