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养着你了,我这苏府可不养吃白饭的东西!”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房。
微瑶赶紧走上前去,轻声安慰着苏怀瑾:“公子不必把老爷的话放在心上,侯爷一定会没事的。”
苏怀瑾怔怔地抬起头来,“宫叔叔说过,爹爹会没事的,难道如今连宫家也保不住爹爹了吗?”
宫家在京都权势之盛,几乎可凭一家之力抗衡整个朝廷,若是连宫家都保不住……
思及此处,苏怀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微瑶叹了口气道:“奴婢瞧着,老爷不过是把心里头的怨气全发在了公子身上罢了。老爷在京都的生意,原都是倚仗着侯爷,如今侯爷失势,他这生意渐渐做不成了,倒对侯爷有了怨恨之心,无处发泄,只能是跑到公子这儿来,说些令公子不快的话罢了。公子且宽心,侯爷……定会没事的。”
听她如此说,苏怀瑾这才稍稍缓过了几分神来。方才他心里记挂着爹爹的安危,倒是没细想别的,现下冷静了些,也觉出有些不对来了。
只是对苏孟庆的话,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谁知道这几句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微瑶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放柔了声音说道:“陛下若对侯爷有杀心,何必将侯爷关在狱中整整四年?公子别多想了,若是忧思过度,更要伤了身子了。”
“但愿如此吧。”苏怀瑾垂下眼帘,侧身靠着枕头躺了下来,闷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微瑶便噤了声,默默地退了出去,阿黄也跟着从桌子底下蹿了出来,一路黏在她的裙摆后头。
她转过身来,站在卧房的屋檐底下看着这小小的一方院子,地上这雪积了多日,已沾染了不少的尘灰,早没了刚落时的那般净白。
这样寒冷的冬日,何时才能过去啊。
若是不出差错,南侯爷平反之日,是五年后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还有五年。
微瑶慢慢地偏过头,望向了卧房那扇关着的破旧窗子。
“公子宽心,还有五年,公子便能与南侯爷相见了。”
她对着那窗子轻轻地说了句。
五年光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她能做的,只有护着他平安地熬过去。
一阵冷风倏然刮过,硬生生将那本就关不严的木窗吹得开了一道缝,微瑶轻轻地走了过去,踮着脚将那窗子慢慢地关紧了。
☆、厨房
第二日。
眼下正是年末,苏老爷又回了府,苏夫人便赶着要好好操办一桌宴席,给苏老爷接风之用。因此整个苏府一大早地便都忙碌了起来,也就只有苏怀瑾住的这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早上微瑶煮了些甜米粥给苏怀瑾,他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便搁在了一旁。
微瑶瞧着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眼下皆是乌青,心知他昨夜定是想着南侯爷的事,没怎么睡好的,便想着中午的时候做些吃食给他好好补一补。
厨房里头倒是没什么好食材可用,微瑶想了想,又把主意打到了府里的大厨房里头。
苏老爷回府是府里的大事,按照惯例,府里都是要大摆宴席庆贺一番的。到时候厨房里必定有许多剩菜,且大多都是些大鱼大肉的好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过便撤下了桌的。
这些剩菜除了倒掉,便是被丫鬟们分着吃了,虽说府里定了规矩,不许丫鬟偷吃厨房里的东西,但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逾矩的大事。
于是待过了正午,微瑶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悄悄的溜进了府里的厨房。
微瑶选的时辰正好,前头的宴席已吃的差不多了,厨房里的丫鬟们都去了正厅帮着做些上茶撤菜之类的零碎活儿,现下厨房里倒是一个人都没有。
案板上已摆了一整排撤下来的剩菜,她还未走近,便闻见一股极浓烈的肉香。
爆炒羊肚、冬瓜牛肉、红烧肘子、清蒸醋鱼,全都是极好的荤菜,那盘羊肚还剩了大半盘,一旁的肘子更是连动都没动过,便被撤了下来。
微瑶看着,一时有些心疼,这样的好菜每日里不知要倒掉多少呢。
她又凑近了些,正想着牛肉和鱼哪个更补身子,忽然听得后门外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厨房里还有人在?
微瑶站起了身,狐疑地往后门处走去。
谁知她刚打开后门,便瞧见一个丫鬟正蹲在后门旁边的屋檐底下,手里拿着只猪蹄,也顾不得手上全是油,正狼吞虎咽的啃着。
“春桃?”微瑶惊诧地唤了她一声,她怎么也在这儿?
春桃听得有人唤她,迅速地把手里的猪蹄藏在了身后,抬头时嘴角还沾着油,看起来颇为滑稽。
“瑶姐姐?”见是微瑶,春桃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有些窘迫地站起身,“姐姐怎么来厨房了?”
微瑶忍不住笑道:“我想着到厨房看看,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