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派人接了夫人过来团聚。温言跟她相识不久,却比跟旁人要聊得来。
沈副官的夫人是个爽利人,见她心情不佳,二话不说就招呼佣人给夫人换衣服拿包,拉着人去逛街,嘴里一边念叨着,“来承平许久也没捞着闲工夫好好逛逛,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劳烦督军夫人大驾,陪我出去见见世面。”
温言脸上有了笑模样,打趣道:“从沪都这样的十里洋场走出来,一头扎进我这穷乡僻壤,硬说是来见世面,别是来笑话我的罢?”
“哪儿的话?”说着就将温言塞进汽车。
女人间的话题终归绕不开穿戴,温言将娉婷领到吴伯伯的吴记,她见了吴伯伯的手艺,赞叹不已,当下就量尺寸选料子,订了三件。
出了吴记,再往其他去处,胭脂香粉,珠宝首饰,一样不落,两个人直逛到脚软,于是找了家餐厅坐下。
座位靠窗,对面影院的新片广告异常醒目。娉婷伸手指了指外头,“有新片子上映,不如去看看?”
温言人疲马乏,正犹豫,又听她道:“去吧去吧,择日不如撞日。”
果真是没法反驳的理由。吃过饭,两人马不停蹄又转战电影院。
黑白默片中的爱情喜剧,虽别有一番味道,温言却更喜欢话剧演员的演绎与张力,他与你是从舞台到观众席的距离,多少难描难画的情意,在这触手可及的一方天地酝酿出了击穿人心的魅力。
出了影院,娉婷还回味无穷,嚷着改天要与沈副官同来。而后又同温言开起玩笑,求她同周帅说说,给沈副官放个假。
温言笑道:“你这样伶牙俐齿,有话不自己去说,却要找我这笨嘴拙舌的。”
娉婷眼珠一转,“夫人笨嘴拙舌,却能将周帅收的服服帖帖的。我可听说了,这承平地界,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巴望着给周帅做小,可周帅压根不作理会。”
“这话是谁说给你的?”温言作恍然大悟状,“看沈副官平日里沉稳得很,没想到也……”
话没说完,娉婷急道:“夫人可冤枉他了,不是他说给我的。”
温言扳回一城,“瞧瞧,护的跟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得。”
正说笑间,却遇见了许久未见的熟人。
娉婷的目光在温言与不远处的男人之间来回逡巡,直到温言上前去跟对方打了招呼,“乔老师,许久不见。”
乔立文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大约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温言,支吾道:“温……温老师,你好。”后又觉得不妥,“哦,应该叫周夫人了。”
与乔立文的会面,不是不尴尬的。直到温言从正德高中辞职,乔立文才知道她即将与周庆余成婚的消息。这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他的示好,温言并未拒绝过。可细细回想,他竟没有表明过心迹,悔之晚矣。
寒暄了几句,两方都没了话,气氛尴尬不已,连娉婷都瞧出端倪了,于是扯了个话题出来,解了围,携着温言离开。
娉婷却窃笑不已,“温老师,方才那位先生是何许人啊?相貌出众,气质温和,是温老师从前的追求者罢?”
温言刚从困境解脱出来,还没等松口气,又要应付这个鬼灵精,顿觉头大如斗,“没影儿的事儿,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心头本就压着父亲交代的事儿,出去闲晃了一趟,又添了个乔立文。等回府见了周庆余,又加上了一个孙茵。
温言一听他说孙茵的事有结果了,便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地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置孙茵?”一开口,发觉嗓子生疼。
周庆余还没开口,又听她急道:“难道你打算处死她?庆余,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同属一个国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拼得你死我活?”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里已然闪出泪花。
周庆余见她这模样,于心不忍,伸手替她抹了抹眼角,笑着安抚,“我在你眼里,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正要跟你说,我已经叫人安排送她离开承平,去南垣跟她亲爹团聚。往后,只要她不来掺和,我不会为难她。”
“真的?”
“真。”他点头。
“真的?”温言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真。我拿性命担保,不会更真了。走之前,你再去瞧瞧她,这一别,恐怕后会无期。阿言又这么讲义气……”
温言终于缓过神来,高兴得几乎要尖叫,“我真高兴。”这真是近来最好的消息,好到让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踮脚就吻在他左脸上。
周庆余替她抹掉腮边的泪水,啧啧有声,“我倒没发觉,你何时变得这么没羞没臊的?来,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