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
“你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连冉染的话都相信?”见她不答,梁肆便又问道, “她当初跟你是怎么说的?”
霍明翘抬起眼来,恍惚道:“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
“可是我亲耳听到的……不止是她, 你那些朋友也都这么说……”她极力掩饰自己嗓音中的颤抖。
“他们肯定是在开玩笑!我会一个个找他们算账!”梁肆一把握住她的双肩, “你现在告诉我,你当初离开, 和现在百般要跟我划清界限, 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
还没有等她开口,他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知道冉染是什么身份吗?她是我们家收养的!她小的时候,父母就在一线牺牲了, 出于旧情,我父亲就把她接到了我们家。她比我大半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是我未婚妻?你不信吗?你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家里。”
说罢,也不看霍明翘的反应,就急匆匆地打开手机划了几下,拨出去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传来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喂,儿子?”
“妈,我跟你说件事。”梁肆嘴上说着,眼神却紧盯着霍明翘,“有狗仔拍到我和女人的同框照,说那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女人惊讶道,“什么未婚妻?这哪来的谣言?”
梁肆嗤笑一声:“你猜那个女人是谁?”
“是谁?”
“冉染。”
“哎哟,我的天。”女人道,“这些记者可真能编。是哪家公司的?妈找人帮你把新闻抹掉。”
“没事,妈,我都已经解决了。”梁肆说,“冉染回家了吗?”
“没有,她没回来。怎么了?”
“她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到我的剧组里来。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拍到。现在我很不高兴。”梁肆语气沉沉,“你有空多管管她。”
那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尽量。但你也知道,毕竟不是亲生的,总不好管得太过……你呀,你早点找个女朋友,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关掉手机,望向霍明翘:“听到了吗?满意了吗?”
霍明翘闻言,蓦地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他拧眉,想要去扶她的手臂,却被她急急避开了。
霍明翘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冉染坐在她对面,也是像这样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给梁肆的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那时冉染开口就说的是:“妈,梁肆回家了吗?”
和今天同样声调,同样温和的女声回答:“还没呢,怎么了?”
“我待会也要回家,就是会晚点,记得帮我留饭。”
“好。”
挂了电话,冉染朝她挑眉一笑:“听到了吗?满意了吗?”
若非是未婚妻,又凭什么能喊梁肆的母亲叫妈呢?
当时的她如坠冰窟,巨大的羞耻感如潮水般灭顶而来,几乎将她溺毙。她那点自欺欺人的可怜尊严,终于什么也没剩下。
而现在她望着梁肆,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悲哀。
不是未婚妻,那又如何呢。
他们才是一家人,看看这做事风格,听听这说话语气,如出一辙的脾气,如出一辙的相似。
她才是那个无法融入的过客。
和梁肆在一起,除了会让她时时想起那段机关算尽的往事,想起两个人之间巨大的鸿沟,还能得到什么呢?
他是天之骄子,她是无根浮萍,本就不该有交集。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原来不是未婚妻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我受到的良心谴责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果然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他的尾音上扬,带了一点不自觉的喜悦。
“不完全是。”她轻声道,“梁肆,你之前说我把你当提款机,说我欺骗你的感情……”
“那是我的气话!”他连忙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了我和冉染,还以为你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梁家出现了困难,才一走了之的!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我说的不是气话。”她直视着他,“你说的不错,你买给我的那些礼物,我都变卖了,拿钱去填补家里的亏空。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讨你欢心,让你再送我点东西。”
梁肆怔了怔,低声道:“这……不怪你。我后来查到了,你继父赌博,家里欠了很多钱,你也是被逼无奈。可是这些,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告诉你,你就算肯帮我一次,难道还肯十次八次地帮我吗?”霍明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只要继父还在赌博,这个无底洞就不会结束。如果我每次找你都是开口要钱,你难道还能和之前一样对我吗?恐怕早就会厌烦吧。”
梁肆无言。
“后来又听说你家出了点事,总是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