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偏北,想来冬天的时候也冷,你这么多年在那儿也受了不少的湿气之苦。”

    “婆婆想的就是周全。”

    玉惹笑嘻嘻的瞧着温老夫人。

    “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喊我婆婆,便同衡哥儿一样好唤我祖母。你这么多年守在我身边,同我亲生的孙女又有什么区别呢?说起来你待我的细心与妥帖,衡哥儿连万分一都及不上呢。”

    温老夫人的声音越发温柔。

    “不可,我同她又无半分血缘关系。”

    在一旁闷着不吭声,脸色阴沉的快要把人冻住的温时衡听到这话,突然开口。

    若是现在改口称祖母,那岂不是会让外人以为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血缘关系。

    倒是不急着喊,等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衡哥儿,你这话是何意,玉惹虽说和温家没有半分血缘,但是这么多年来将温家里里外外照顾的这么妥帖,便是你都不及她十分一。”

    整个温家谁不知道老夫人最宠的便是玉姑娘,这般宠爱就算是衡哥儿也赶不上。

    温时衡这话落在老夫人耳朵里,自然是不能轻易绕过他。

    玉惹半靠在一旁,听着这祖孙两人说话间有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个圆场。

    “我这么多年都已经很习惯,婆婆在我出生的那个地儿,便是祖母的意思,您便是我亲生的祖母。”

    这话极是妥帖,温老夫人听着异常舒心。

    “瞧我身上这件外衫,便是小玉惹亲手做的。我那手帕交每次瞧着都眼热,她那几个孙媳妇和孙女儿,一个都指不上。就算是儿孙满堂又怎样,倒不如我一个小玉惹贴心。”

    温老夫人眉飞色舞的说着,半点不见老年人的落寞,脸上的精气神儿瞧着日子就过得舒心。

    “婆婆!”

    她哼哼唧唧的撒娇。

    “也罢也罢,那便随你去。”

    又同玉惹交代了几句,温老夫人起身要往外走,准备出去。

    温时衡想着,为何玉惹同他在一处时就那样拘谨,不如同自己祖父在一起这样开怀。

    或许还是他们相处时日太短,六年不见。他算着,倒是也不急,慢慢来。

    清若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往门口走去,却不妨老夫人突然回头。

    “衡哥儿?你不走?”

    温时衡异常淡定,收敛神情。

    “新店牌匾的样品还不曾让她看。”

    温时衡无比庆幸自己答应帮她写牌匾,如此终于找到正当的借口立住了脚跟。

    他转念又一想,沈自为那般轻佻的人何堪大任?写牌匾这种重要的事自然还是要让他亲手来。

    “衡哥儿你不可过分叨扰,让她好生休息。”

    “这两日店铺里的事便不要过分操心了,你需要静养两日。”

    温老夫人走到门外还在吩咐着,清若站在身后,却默默地念叨。

    老夫人当真是把玉姑娘放到了心尖尖儿上,便是自己亲生的孙子,同玉姑娘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嗯。”

    衡哥儿起身将温老夫人送出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给玉惹好好上一课,告诉她与陌生男子之间应保持距离。

    他在心里盘算半日,却不知躺在塌上的玉惹强撑着精神。

    “等明日那何郎中的侄子过来时,你不可同他过分说话。也不可同他站的太近,你们之间最少保持三丈的距离。”

    “要知道你如今尚在闺阁之中,纵然你自小经商打理店铺,但这些还是要讲究的。”

    “赵天儿的事,你不必同我生分,不过就是顺手事。以后有什么事发生,定要先告诉我。”

    “我方才同你说的那些,你可记住了?”

    他站在屏风后,左耳耳尖儿依旧红的滴血。脸却被他别扭的撇过去,不肯直视躺在床榻之上的玉惹。

    若是沈自为与那些雍州的同窗,瞧见此时此刻的场景,定然会惊到掉下巴。那样一个矜贵高冷不善言辞的人,竟也能一口气说这许多的话且絮絮叨叨。

    温时衡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回应。他蹙着眉头,有些心里打鼓的。

    又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温时衡从屏风后面绕过去,抬起原本低垂的双眸,方才看清楚躺在床榻之上的那个人,闭着眼已经睡着。

    他颇有些生气。

    她是何时睡着的?可是方才说的那些话半句也没有听进?

    玉惹听到温老夫人走远的声音,便将心彻底放下,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