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脚印有点凌乱,分不清大人小孩,这条路虽然有点细小,但却是捷径。免不了不少人走过,所以单从脚印上来看,现在还说不清楚。
进入走上水库隧道的分叉地,是个上山路,估计受风向的影响,这条被踩了多年的山路居然意外雪很少,露在表面上的黑色泥土,一块块,居然一时辨不清到底是脚印还是其他什么。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犹豫。陆先生向上走了几步探了探路,回头问我:“上面的路难不难走?”
“我印象中应该还可以,不是很难走。”小时候没少爬这里,当时简直就是驾轻就熟,轻而易举,也难怪小智会经常去光顾水库和隧道,但是作为一个单独的小屁孩,居然大雪天出门,这种行为是要好好教育一番的,我居然□□去思考教育小智的话了。
陆先生下来拉我上石阶,“雪地会比较难走一点,容易打滑,我们尽量放慢速度!还有,”他抬起我的手,莫名认真地说:“千万不要放手。”我顺从地点头。
我紧紧拽着陆先生的手,脚下一步一步,万分小心,眼睛也时常在寻觅四周是否有可搀扶的树木。陆先生用之前在地里捡的木棍作为探路先锋,像盲人走路用拐杖不断探索前面山路的虚实。我累得直喘气,久未锻炼的后果就是山路还没走一半就在半山腰抱着一棵树,死活说先休息一会儿。
陆先生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应允了。我抖了抖发酸发麻的两只脚,心想:“小智,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小智!”我试着朝山顶的方向大吼一声,陆先生赶紧跳过来阻止我:“你这样喊,小智不出来,别的出来了怎么办?”
“别的?什么呀?”
“算了,你休息好了没,我们继续上路。”
“好吧,抓紧时间要紧。”陆先生随即向我伸手,我笑着窝在手里,继续赶路。
成功走上隧道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不管不顾,坐在雪上面,蜿蜒的隧道覆盖上皑皑的白雪,像一条白色的长龙,不知通向何方,我已经可以确定小智那个家伙是绝对没有爬上隧道的,一则隧道上的白雪干净得像刚出炉的白豆腐,二来那个小毛孩的体力能有我好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示意陆先生也可以先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却固执地站在我边上,俯瞰下面的村子。我努力站起来,虽没有他的高度,不过也很舒畅地体会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壮阔,村庄里原本黑色的砖瓦被覆盖上了层层白雪,道路也是弯弯曲曲的白中透黑,远山近山更是一片银装素裹,好一山水油画。
“陆先生,这里下雪超级美吧!”我特别自豪自己的家长,山高水长,风景秀丽,雪天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嗯。”陆先生轻叹。“还有,小智肯定不在这里,你给你爸爸他们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找得怎么样了?”
“好。”我拿出手机,没有信号,“我稍微下去一点。”慢慢走下去几步,使劲甩了几下手机,没有用,我抬高手机转悠一番试图寻找信号,可是,“啊呀,救命啊!”我悲剧地踩了个空,手机不幸已经滚下去了,我侥幸拉住了身旁的一棵小树,同样摇摇欲坠。
陆先生飞速冲了下来,可就在快抓到我的时候,摔了一跤,他艰难地向我爬过来,表情痛苦,一拉住我的手,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不要放开。”
我点点头,此刻已经害怕地泪流满面,死死拉住陆先生的手,努力往上爬,终于爬到了平坦的地面,我一直悬着的心可以平息一下下了,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陆先生的脚被夹子夹住了,这种夹子放在野外是专门用来对付野猪以及其他野兽的。如今陆先生成了受害者,右脚脚踝已经渗出一些盈盈血液,染红了脚边的雪。
我紧张地看着陆先生,他面色苍白,呼吸缓慢。他如此痛苦,那刚才是以多大的毅力将我拉起来,“陆先生,陆先生,怎么办?你的脚。我帮你掰开夹子,你忍一忍。”
陆先生额头已经渗出汗水,都是给疼痛逼出来的,“晓筠,我没事。你千万不要紧张!”说罢捏了捏我颤抖的双手。
“好!”我鼓足勇气,使劲去掰夹子,手被冻得又麻又抖的,根本使不出力气,我咬紧下嘴唇,回头看了看陆先生苍白的面颊,心中突然有了笃定,再次汇力掰铁夹,心中暗数一二三,咔一下,铁夹几乎被我掰成了两截,手指头被尖锐的铁夹头给割破,但当时的我却丝毫没有觉察到痛楚,而是兴奋地扶起陆先生,“陆先生,你还好吧!脚还疼吗?”我轻轻撩起他的裤脚,心中微微作痛,“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来找小智的。”
“把手给我。”他轻声说,我伸过去,陆先生看到我手指上的伤口,笑着说:“我们扯平了。”
第 24 章
上山之旅以负伤告终,陆先生的左脚被夹子夹后,已经发肿,难以直立行走,两个人都是惊魂未定,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日渐西落,还是得盘算一下怎么回去,电话是没法打了,山上本就信号不佳,大雪一下,将原本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