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既不动,也不语,静静看向云舒,如儿时偷偷藏在团扇后那般痴痴的看他。
云舒的眼中闪过一丝细小的亮光,转瞬即逝,复又只剩冷然。
一手将捏上沈念下巴,一手强行将药往她嘴里灌。
沈念紧紧闭着嘴,双手抚上云舒紧紧皱着的眉头,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砸进药中,迸溅出水花。
那眸子里蕴含的熟悉情谊,让云舒手本能一松,药碗落地,咣当炸裂粉碎,整个人愣住。
沈念借机拿过他的手,覆在自己挺着的孕肚上,缓缓道:“云舒哥哥,你醒一醒啊,这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你看,这呼哧呼哧的律动,是他的心脏在跳动,他已经六个月了,已经是一跳鲜活的生命了。”
缓慢轻柔的语调,每个字都如天籁,飘进云舒的耳里,脑中,唤醒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云舒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了一丝松弛。
沈念快速从箱笼中拿出一个妆匣,打开拿起一个荷包道,“这是我儿时绣的第一个荷包,你笑我绣的鸟像鸡,我气的三个月没理你,你还记得吗?”
云舒脸上的默然又退去一分。
沈念陆续拿起妆匣里的东西道:“这是我绣的第一方丝怕,上面鸳鸯的花样是你亲自画的……这是我儿时得风寒时,你熬了一整夜雕给我的鼻烟壶。这是你花了半旬,亲自刻的一对人偶,你说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最后,拿起一方红色的喜帕,和红绸道,“这是我们儿时玩过家家,你亲自给我带的喜帕,这是你每次必带的红花,你都不记得了吗?”
沈念把这些托起来,举到云舒面前,哽咽道,“云舒哥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云舒脑中炸裂,身子踉跄往后退,沈念一步步紧逼着,“你说等我及笄,你要十里红妆娶我做新娘,让我给你生一堆孩子,你要做最大的官,让我做最风光的官太太,你会带我揽便这京都的名山大川,我们会恩爱携手一辈子,你是我的云舒哥哥,我是你的念儿啊……”
这一声声云舒哥哥响在他脑中,不断有模糊的画面冲击在脑海,和强劲霸道的情丝冲撞对抗。
云舒全身像被三千度的热油灼烧,痛苦不堪,脑子似有千斤重,偏两相情丝任然激烈焦灼碰撞燃烧。
一旁的沈昭,腕间缠丝镯发出诡异的炙热红光,她同样被灼烧的痛苦不堪。
沈氏被这样诡异的场景吓的腿都软了,本能想逃,转身撞上来看好戏的云氏,一个趔趄,狗啃式扑倒在地。
云氏一见云舒全身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疯了一般扑过去,陷在极致痛苦里挣扎的云舒,扭曲着睁开云氏的纠缠,根本分不清外界的事物。
云氏朝沈念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念回神,怒睁双眼逼向云氏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若不是你一味算计,与沈昭合谋,你儿子会有今日吗?”
沈念将她的脑袋一拧,转向被折磨的快疯魔掉的沈昭道,“你选的好儿媳,为了得到云舒的心,用了邪术,吞噬了云舒的心智,如今云舒已经被毁了,你亲手毁了你儿子”
“你开心吗?”
“得意吗?
“满意吗?”
云氏被问的哑口无言,补补后腿,胸腔俱是懊悔,恨不得拍死自己。
转头见沈昭腕上那冒着诡异红光的镯子,整个人被冲天的怒意恨意包裹,不管不顾的扑向沈昭,拼命扭打。
那镯子的热光已然到了最烫人的温度,云氏的皮肉被滋啦烫掉一层皮之后,双目赤红,本能瞥向痛苦至极的儿子。
手一攥,心一横,紧紧盯着那镯子一瞬之后,脑袋轰然向缠丝镯撞去。
鲜血蹦出,缠丝镯像升腾的烟花炸裂在空中,发出绚烂极光之后消失于无形。
云舒,沈昭一口鲜血呕出,皆昏死过去。
沈念轰然无力倒在云舒身侧。
阿古红裙一闪,坐到云舒身旁,手指搭上云舒心脉。
沈念撑起身子,急急问道,“云舒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阿古蹙眉,半晌道,“十二个时辰之内能醒来便无事。”
沈念道,“为什么他的魂魄好像不在身体里的样子?”
阿古点头道,“的确不在。”
“他的魂魄去哪了?”沈念追问道。
阿古双眸一闭,幽幽道,“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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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条迸跳的鱼(最终修)
云舒忽的站在一座青瓦白墙的狭小院落前。
皱眉, 这是自己未高中前的住所,怎么在这?
听见屋子里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云舒伸手推院门。
手触上院门推那一刻, 整个人却横穿过栅栏, 进了院内。
云舒愕然, 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竟是一团虚无透明的空气,这是怎么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