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烂了。事后赵信执想找她补偿,却没找到人。

    “上次抱歉,没来得及补偿你那些蔬果……”赵信执讪讪道。

    “那是小贼踩坏的,与赵警官没有关系。”那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似乎毫不介怀之前的事,笑着说,“赵警官你来我们家买东西呀?”

    赵信执看着姑娘的笑容,否认的话说不出口,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来买安神香。你是南烟斋的……”

    “我是南烟斋的丫环,我叫陆馜。”陆馜自报家门,听闻赵信执是来买安神香的,有些遗憾道,“今日的安神香已经卖完了。一般我们店里的安神香都需要提前预订的,像赵警官你这般直接过来买,多半会扑个空。”

    赵信执不懂这些规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没有就罢了。我改日再来。”

    “你等会儿!”陆馜眼见赵信执要走,跑回了店里,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两个布包着的圆滚滚的小袋子,递给赵信执。

    赵信执接过小袋子,疑惑道:“这是……?”

    陆馜双眼含笑,面上都是小得意:“安神香已经卖完了,我装了一些安神香的原料在纱布中,你拿回去在烛火上熏一下,把味道熏出来,也有安神的效果。我看你脸色不好,耽搁不得。”

    赵信执没想到还能拿到安神香,便说:“谢谢姑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

    陆馜立刻摆起了脸色,插着腰说:“这也不值几个钱,赵警官就拿去吧,免得显得我们南烟斋小家子气。”

    “陆馜,你在与谁说话?”屋内传来婉转的呼唤声。

    “就来了。”陆馜回头大声答道,然后笑着对赵信执说,“赵警官我先去忙了,你若是还需要安神香改日再来订,我给你留着。”

    说完陆馜就蹦蹦跳跳地进了店,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赵信执站在门口,盯着手里的小香袋失笑。

    回到小宅已经快戌时了,赵信执脚刚踏进屋子就正巧赶上了电话铃声响起,是赵夫人打来的。电话那头,赵夫人关心地询问赵信执的日常起居:“信执,最近工作忙不忙?”

    赵信执如实回答:“还挺忙的。”

    赵夫人犹豫片刻,才询问道:“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不如明天早点回家来,我让赵妈给你做些补品养养身子?”

    本想拒绝,但想想自己为了查案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赵信执改口道:“好,我明天回来。”

    挂了电话,赵信执梳洗一番便躺在床上,掏出了口袋里的香囊。根据陆馜教的方法,他在烛火上熏烤片刻,便有淡淡的香味传出。赵信执将香袋子放在枕头旁边,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里不再是漆黑的小路,也没有惨死的女人。他站在花园里,周围种满了他不识的珍稀花草。他看着这些需要精心照料的花木,正猜测主人的身份时,突然听到吟唱,便顺着歌声走去。曲径通幽处,赵信执看到一个穿着旗装的女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边拿着绷子绣花边低声哼唱。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女人回头看着他,温柔地呼唤道:“信执……”

    又是那个画中女人,隔着廊桥遥遥相望,看不清楚她的面目容貌。赵信执心里生疑,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感到如此熟悉?

    但那哼唱太过温柔,让赵信执放松了警惕,还来不及思考,他就在梦中再次睡去。

    赵信执再醒来时已经快第二日正午了。他昨晚没有做噩梦,虽然还是梦到了陌生女人,但这次睡得很好。赵信执拿起枕头边的香袋子,没想到这安神香确实有效,心里想着等从赵宅回来再去东街订一些。赵信执心里对这个旁人评价有些诡秘莫测的南烟斋有了些改观。

    赶回赵宅,赵夫人正坐在客厅等他。赵信执一眼看去,客厅桌案上放着一些照片,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瞧,赵夫人就欢喜地迎了上来,抓着赵信执的手臂埋怨道:“怎么瘦了呢?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不如我明日开始让赵妈给你送饭吧?”

    “不用麻烦赵妈了,都是在警局和大家一起吃的,不好搞特殊的。”赵信执说着话,脱下外套递给赵妈,“我先回房间换套衣服。”

    赵夫人满脸疼爱地说:“赶紧去,净个脸下来喝汤。”

    赵信执有些不习惯赵夫人的亲昵,找了借口回房间。房间是赵夫人精心置办过的,就算赵信执不常在这里住,赵夫人也会每日让人洒扫,所以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清香。墙上挂着赵信执从警察学校毕业的照片,赵信执有些恍惚,自己明明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十几年,却如此陌生。

    赵信执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下楼的时候听到赵夫人和赵妈在小声对谈。

    “少爷最近回来得越来越少了,瞧着心事很重呢。”是赵妈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赵夫人说话:“可能是最近警察局的事情太忙了,脸色都是苍白的。我就与他说,这么辛苦做什么,待在家里做生意不好吗?每日看看账就好了,但他是个有主意的,想去当警察,现在已经坐上副厅长的位置嘞,很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