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完账,阎齐牵着祝初一四处绕了绕,在一处小卖部买了一大袋雪糕,林林总总的零食,才往回走。
刚到家门口,阎齐让祝初一先上去。
祝初一正拿手机回复微信,嗯了声,换鞋进去了。
洗完澡,祝初一见阎齐已经大爷样地瘫沙发上,撑着脑袋朝她招招手。
祝初一从善如流坐进他的怀里。
人的身体总比脑子更懂契合。
“祝初一,我们家大门锁密码换了,18324”
“嗯。”
“记住没?”阎齐像抱孩子似地困她在怀里,捏祝初一的脸。
“嗯。”
“下次别放其他男人进来。”
“... ...”
祝初一回想好半天,“你说早上那个?”
“嗯。”阎齐学着她的语调。
“那谁?”
阎齐回:“我助理。”
祝初一想了想,“哦,也没什么机会见。”
阎齐一只大手按在她胸口,稍稍使劲,留下几道指痕。
“倒也是。”歪过头去寻她的唇,和自己的融合。
望梅止喝怎么够,他要一场盛宴,击败累积的想念。
在绝望的悬崖边,朝着原始的深渊,发出红眼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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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颠倒厮混了半个多月,这天祝初一倒回时差,翻出柜子里新买的连衣裙,给自己上了个淡薄的底妆,涂Bobbi Brown那款梅子色口红。
他们卧室屋顶全部凿空,填了玻璃底,在顶楼挖了方游泳池,潋滟的池水正漾在祝初一脸上,水波微澜,整个人明艳娇美。
她从没见过这个状态的自己,轻轻在镜子前转了圈,最终满意点点头。
川城难得有凉爽的夏天,一场大雨浇灭一多半的暑气,早晨穿两件薄装的季节,但川城原住民谁不知道,这不过是三伏天的预兆,跟蒸馒头一个道理,雨水越多,湿热越厚重。
天倒是特别晴朗,一踩一地破碎阳光,树的影子,人的影子,花的影子,都是风的影子。
空气暖融融的,吹来万物蓬勃的气息。立夏时节,徐风蔓草,竹林沙沙摇曳,路边的紫色无尽夏和粉白海棠茂盛华美,并无香气。
祝初一没开车,到涂山寺公交车站等车,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路公交车慢慢缓下刹车。
今天周末,上山游玩的人挺多,南山植物园起点站装得满满当当,祝初一靠栏杆站着。逢站装客,公交车开到山脚时,已是步履蹒跚。
祝初一非常娴熟地从车厢里挤出来。
川城交通已经很发达,轻轨线直通郊区,公交车转地铁,中间全然不费时间。
地铁里人来人往,往各自的目的地,祝初一盯着地铁外连成风景的广告牌,薄风衣袖口过了风,手心冰凉。
她紧张,不是因为别的,类似近乡情怯。期间不是没组织过同学会,她都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同学会挺没意思的,当年她跟那伙人不熟,过了这么些年缘分难道会凭空长出来吗。而且,她并不想见到乔继晖,不是还有感情,是没必要。
李瑾微信又发来了:厨房制造,5号大包,快来噢:)
祝初一去是为了盯住李瑾,怕她闹事。不同于她的软怂,李瑾和初恋赵俞柏每年同学会都大方相见,每年见必喝多,喝多必大闹特闹,已经稳定成一道必不可少的风景线。
去年她半夜接到李瑾电话,打车过去看,俩人靠在酒店大堂,抱得难舍难分。
她心里纳闷,这是闹哪一出,开房还兴喊人来见证的吗,又不是领证。
李瑾前一秒还浓情蜜意,看到祝初一来,一个大耳刮子赏给赵俞柏。
对方居然也不生气,笑着让祝初一把李瑾送回去。
赵俞柏已经有女朋友了,纯粹是想偷.欢。李瑾拨了拨长卷发,冲他风.骚一笑,拍拍手扭着腰走了。
祝初一全程看傻,悄悄在心里给李瑾点赞。李瑾在出租车上跟她说,其实是怕自己忍不住,真做出小三的下作行为来,所以让她跑一趟拉住自己,还说,姓赵的还是那么王八蛋。
但祝初一知道,好多年过去,李瑾只爱那个王八蛋。
这趟车有点磨人,像开往旧梦,难免有故人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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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民大礼堂为轴,与以前念的高中距离为半径,画圆,祝初一路过的次数上千上万次。
烂熟于心的地图,随着市政规划、市容修葺,少了些温情。
破矮的小摊阔成方正的店面,街边卖小装饰品的临时小摊没了。
他们毕业那年,肯德基分店才装修好,如今已经翻修三回了。
现在肯德基的招牌用了黑色,显得大气高端,跟川城日益网红的身份,很是匹配。
沿着车站直走,穿过打卡的游客和放学的高中生,嘟嘟攘攘的街道,右拐,经过一条支路,那条路叫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