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过大意了。
“殿下……”
陈公公还是不放心,宋熙心性单纯,晚上一向睡得踏实,这两日却接连被噩梦惊醒,着实让人担心。
“我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老奴知道了,明日让太医院送些安身的香来,许是最近暑气过剩,扰了殿下安睡。”他冲两个小内侍挥了挥手,末了又吩咐他们拿些热水过来。
“殿下擦擦汗,小心着凉。”
宋熙顺从地接过手巾,整个盖在脸上,手巾散出的热气让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夜深了,阿公你也去歇着吧,让他们守着就行了。”
“没事,人一老,觉也少了,反倒比那些个兔崽子警醒,殿下你只管安心睡吧。”
宋熙知道执拗不过他,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重活一世,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正值豆蔻年华的她,把少女的娇俏和天真烂漫展现到了极致,由不得人不怦然心动。
前世,他对她一见钟情,百般讨好,真心相待,并无半点强迫,得来的却是她的利用与背叛,不仅背着他与人私通,怀上孽种,还亲手下毒置他于死地,意图借腹中的孽子偷梁换柱,替叛臣谋取江山。如果不是皇后及时出手,他死后还要落下一个无道昏君的骂名。
白天的时候,当她一脸娇蛮地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克制住眼中的恨意的。
他上辈子就招惹了两个女子,捧在心尖上的那个要了他的命,被他各种冷落、找茬的那个却替他报了仇。
想起见到傅锦言时的激动,他不禁有些脸红,竟然差点直接喊她皇后了,还差点落下泪来,太没有男儿气概了,不知道傅锦言会不会在背后笑话他?可是一回想起前世她在他牌位前的那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那么狠心。”他就情难自控。
她才本该是那个恨他入骨的人才对。
她的父亲原本是他父皇倚重的封疆大吏,结果因罪自杀了,皇后作为他唯一的血脉,受牵连被削籍为奴,也不知道后来父皇是怎么想的,案情没有平反,却赦免了她,还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赐给他做了皇后。
因为这一点,再加上傅瑶琴的挑拨,他认定了傅锦言是一个不择手段攀龙附凤的女子,便让她空守了五年景阳宫,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他真的不配她在牌位前的那句道歉。
他有自知之明,重活一世也改变不了他资质平庸的现实,再加上前世他只看到皇后讯问出孽子的事情,便心智大乱,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叛党的首尾就重生了。这世仅仅凭他自己,难保不会再次成为叛党的傀儡。
不管是出于报恩还是自保,他都要把傅锦言抱的牢牢的,宠她、爱她一生一世。
可是才第一天就出师不利,皇后就是皇后,即便落魄至此,面对他的极力讨好也丝毫不动心。真是让人头疼,白白做了五年的夫妻,他却对皇后没有一丁点儿了解,想讨好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好在离那场噩梦还有足够长的时间,他有的是耐心慢慢来。
想着想着,他终于沉沉入睡。
“来人!”
一个时辰不到,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殿下,要不还是传太医过来看看吧?”陈公公彻底地急了,如此下去,身子骨哪里受得了。
“阿公,我没事。”宋熙目光炯炯。
“殿下,莫要吓老奴啊,你若是有个好歹,让老奴如何同皇后的在天之灵交待?”陈公公见他神情越发诡异,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咳咳,阿公,我真的没事。”
他这回真不是被吓醒的,而是梦里忽然灵光一闪,实在按捺不住兴奋。
他方才还在为如何接近傅锦言而苦恼,梦中恍惚忆起前世的一件旧事。
在他登基的第一年,他专宠淑贵妃傅瑶琴,冷落正宫皇后引发朝臣的诸多不满,要求他纳妃、正后位的谏议不断,且还都拿傅瑶琴独得专宠却未孕育子嗣做文章,搅得他心烦意乱。
就在这个时候,有神秘人向太医院告发,发现御膳房内有不少棉油,长期食用此油,可以使人患日晒病,在经过日晒之后,会出现浑身无力、心闷气短、食欲减退等症状,更严重的是影响是会影响肾脏器官,导致男子无精不孕。
一经查实便激起轩然大波,可审来审去,除了刑讯死一批御厨之外,竟然一无所获,后来傅瑶琴把矛头指向了皇后傅锦言,因为她傅府时,曾亲眼见过傅锦言特意买棉油做吃食,定是她对他的冷落心怀怨恨,才下次毒手。
傅锦言当时坦诚她的确吃过棉油,因她父亲生前公务繁重,身体不堪重负,时常心悸、绞痛,后偶遇一位郎中,给开了一副食疗的方子,叫做清心酥,其中便用到精炼棉油和猪油混合来做调馅之用,不仅疗效颇佳,还十分美味。
后来她思念亡父时,便会买些精炼棉油做上一些。但自从入宫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