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被盲目地绞入“银油资源争夺战争”以外,也让海国先一步从蒸汽时代向更先进的时代迈进。
航行第三日凌晨,银蛟T-92在橄榄湾海峡附近遭袭。
“咚——”一声巨响,所有人向左舷跌去,很快船体又平衡了回来。
“长官!应该是‘沙漠蜂’!” 声呐兵汇报道。“我们被一搜小型潜水蛟撞击了!”
科德维夫(Coldwave)指挥官脸色骤变。沙漠蜂是沙之大陆北岸的无国籍恐怖组织,以抢劫商船为生,攻击战船为乐。之所叫作“蜂”,是因为他们的自杀式袭击——就像蜜蜂蛰了人之后,自己也会死去。而且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出现。指挥官第一次在这片海域遭遇沙漠蜂,放大的瞳孔里都写着慌乱。潜水蛟本就是为了避开水面上的纷争——为了躲避这片海域猖獗的海盗和恐怖组织而被运用在军事交通上的。但是近几年,也许是由于皇家海军叛变,或者被劫持,一些老式潜水蛟落入他们手中,成了他们的利器。更棘手的是,海国不想招惹这些海上流氓,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指挥官不能下令发射鱼雷反击。
不怕敌人强大,只怕敌人不要命。
指挥官想起刚刚传回北境的家书;想到父母妻儿一定会从银桦郡出发,手捧鲜花,坐几小时车来宁流港接他;想到他从未见过的,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女儿……还有……还有这是一艘返乡的潜水蛟,载着整舱刚刚被批准回家休假的青年。如果这艘潜水蛟遇害,后天的宁流港上就会有四十多个心碎的家庭。而这些士兵是谁的丈夫,谁的爱人,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科德维夫把自己关进指挥官休息室,不想让那些跟自己同生共死的船员看到他无措的样子——船舱里不需要更多恐慌了。他在休息室内踱着步,咒骂运气不好,手指插进黑发里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完全忽略了被手铐困在角落里的罗宾。而罗宾也已经被刚才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呜咽。
接着舱门被小沃尔特强行打开,他“砰”一声甩上门,从内上锁,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把手枪,把枪贴在心口作发誓状,对指挥官说: “我以这个起誓。”
“你要做什么里弗福特?!我的情况还不至于就地处决!把枪放下!把枪放下!”指挥官在摇晃的舱体里踉跄后退。
小沃尔特眼神坚定地摇摇头,表示他没有要处决指挥官的意图。“告诉我,科德维夫,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船体破裂,进水,我们被淹死,和潜水蛟一起葬身海底,连游向海面的机会都没有……圣主保佑,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去……”他的声音不住地发着抖。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这里有一颗子弹是你的——我保证不会让你感受溺死的痛苦,好吗,科德维夫。” 沃尔特走近喃喃自语的指挥官,把枪凑到他鼻子前,然后让他看着自己把手枪塞进枪袋里。“嘿,看着我。” 他轻轻拍了拍指挥官的脸,把他涣散的目光晃集中,然后捏着他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我们虽然不熟,但我敢打赌说你是个优秀的指挥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只需要冷静,想想你在皇家海军学院所学的一切,你以往航海的经验,你一定能带我们躲过这次袭击,你一定可以的!”小沃尔特边说边用坚毅的眼神把这些话捅进他脑子里 ,“那么现在,冷静下来,去指挥你的船员,外面四十多个士兵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 小沃尔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背,开启舱门,陪他一同回到舰桥,而罗宾再次被独自留在了“牢笼”里。
更多的“蜂”涌了过来,撞击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频繁,震得罗宾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晃动,吊灯也摇得令人头晕。她感到反胃,忍不住干呕起来。然而因为早上没吃过东西,只有一些又苦又涩的掺着胆汁的胃酸反流进了口腔里。桌上和架子上的物品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几本厚重的书也从高处坠落,差点砸中罗宾的腿。在旷野上长大的罗宾被这狭小阴暗的空间挤压得窒息,对海底的恐惧和生理不适促使她把头埋进双膝里放声大哭起来。她发誓她从来都没有嘶喊得这样大声过。她喊得嗓子冒烟,喉咙像被砂纸刮过一样疼,却听不到自己的哭声——舱体被撞击的声响把一切都吞没了——这根本是死神来临的脚步声。她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快逃!快逃!我不想被淹死!” 大脑这样尖叫着,这是遇到危险时的下意识反应,即便她很清楚她逃不出这只“金属罐子”。她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好像以为这样能够阻止死神靠近。金属手铐在她手腕上磨出红痕和水泡,水泡又立即被手铐边缘刮破——她都无暇顾及。
舰桥里,指挥官满头冷汗,嘴唇发白,但是声音里的颤抖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这些沙漠蜂都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野畜生,对声呐技术一知半解。而且那些老式潜水蛟上的声呐设备太老旧,没有那么灵敏。我们只要沉入海底,停掉双引擎,保持不动,不要说话,他们大概会以为这只是一块海底岩石——等到他们离开我们就可以重新启航了。但是,供氧系统也会在引擎关闭的同时停止运作,所以我们只能祈祷在氧气耗尽前就能再次启动引擎。” 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