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威廉的房门回应道,“谢谢你,我一会就下去。”
“你刚在威廉房里做什么呢,维琪?”餐桌上的罗莎林边切割盘子里的煎鱼边问。
一定是女仆多嘴跟她说的!坐在罗莎林对面的维多利亚心想。“没什么,想借几本书,他不在我就直接进去拿了——利亚姆说过他不会介意的。” 维多利亚熟练地回答道。她和威廉决定不把秘密调查水妖案和伯爵夫人案的事告诉罗莎林,因为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在真正有结果之前,没必要让她感到担忧——更没必要把她也牵扯进来。所以罗莎林一直以为他们在威廉房间里的“密会”是互相喜欢的男女间的试探,她同样也不知道之前维多利亚与斯旺旁德警长会面的真相,维多利亚只说她和警长互为那日的不快道了歉,冰释了前嫌——仅此而已。
罗莎林略带羞涩地抿嘴一笑,“是这样啊。” 然后继续享用晚餐。维多利亚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苦想着线索的藏身之处。罗莎则把她的失神看作中了“相思毒”的症状,认为维多利亚一定是在想念情人,于是她选择不打扰,静静地咀嚼着香脆的烤西蓝花,让维多利亚径自沉醉在思念里。
维多利亚回忆着威廉前几天从大学回来后告诉她的重要信息:那个从夫人子宫里取出来的东西——或者说生物,是沙之大陆南方的一种看起来像植物一样的虫卵。据说在远古时代,它们是魔物的幼卵,如果用那些沙地巫术孵化长大,就会变成食尸鬼。虫卵被误食或放到人体内就会寄生在人体器官上,以人类血液为食,除此之外它们不会伤害人体,不会让人感受到疼痛或致病,不会被免疫系统侦测到,也不会被免疫系统攻击,有些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东西。威廉提到教授说,因为在南境,妓院这样的风化场所是合法的,所以在南方的底层女性尸体上常能见到这种东西——近几年不少风尘女子会把它放进子宫来避孕——大多都是生活所迫,不是自愿的。回想到这里,维多利亚更加食不下咽,于是她顺着记忆大道走向前两天跟斯旺旁德警长的对话——她趁着给长官端咖啡的时间与警长讨论过的有作案动机的人:会想要这样对待夫人的人,一种可能是情敌,因为不能生育的妻子很容易被丈夫“抛弃”。而会选择伤害夫人的人一般是她丈夫的爱慕者,或者,极端的爱着她的人——那些认为“我得不到的就干脆毁掉”的人;一种是觊觎爵位和家产的第二顺位继承者们。因为伯爵的后代,即使在他们未能出生前都被认为是一种威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夫人的情人——不愿意为偷情行为负责或者害怕留下证据的情人。
情敌这一条线,众所周知的只有一个夏洛特·里弗福特,但是她已经去世了,警长利用职务之便查到她的死亡证明;爵位的第二继承人,那就是罗纳德·里弗福特;家产的第二继承人,就是伯爵父亲和继母的长子阿尔伯特·布莱克威尔(Albert·Bckwell)了;至于情人——我还需要更多信息。餐桌上的维多利亚心中默默这样想着,继续机械地用叉子戳着食物,盘子里的煎鱼已经被她叉成了鱼糜。对这种事最了解的一定是贴身女仆,所以我必须说服伯爵,让我去山庄里调查一番才行!但是现在伯爵在王都参加内阁会议,要下周才能回来,这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铛!”一声,银叉从维多利亚手里跌落在地上。她慌忙回过神,念着“抱歉,抱歉”,弯着腰捡起餐具。她抬头的时候瞟到罗莎林正用餐巾轻柔地擦着嘴,盘子里的刀叉横摆着——她已经用完餐,那么维多利亚也不用继续坐在这假装进食了。接着她们用贴面吻互道晚安,女警继续回房冥思苦想,作家则被女仆推到壁炉旁,就着炉火——她们都回到各自的精神世界里去了。
若是不通宵饮酒,周五的夜晚也和其他日子里的夜晚一样短暂。一觉睡醒,维多利亚又回到餐桌上,只是对面坐着的不是罗莎林而是边啜着咖啡边翻书的威廉。罗莎林则一早就被女仆推去隔壁镇参加一个作家朋友的签售会了,把整个屋子留给了这两人。
“原谅我如果我打断了你的,但是我们能聊聊吗,利亚姆?我需要你的意见。” 维多利亚依旧对盘子里的食物没什么兴趣,她更渴望交谈。人们谈话的场所似乎总离不开餐桌——无论是远房亲戚们相互攀比的家庭聚会,情侣约会调情的餐厅,女士们闲聊八卦的下午茶会,还是商人或是政治家们尔虐我诈的宴会和酒会等等,都离不开餐桌。
威廉立即合上了书本,把它放在手边,微笑着,“请说,我很乐意倾听。”
“从一位绅士的角度,你觉得神使和伯爵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神使和夫人之间又是怎样的?”
威廉眉宇间多了一份思索的深沉,“很难说,夫人显然对神使来说很重要。伯爵和他之间,也似乎比普通的家人关系更亲密,我是说……就算他们年龄相仿,也比兄弟更亲密。”
“你知道……男校里总能听到的那些传言吗?”维多利亚说的很小心,她不想落得一个诬蔑神职人员的罪名,但这个想法在她脑中横冲直撞很久了,她必须开口放它出来。“你认为神使喊伯爵小名时,是否包含更复杂的感情?即使伯爵强调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