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到底能不能上钩,就看她的造化了。
霍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安子冒出头来,“王爷?”
霍临瞪他一眼,“做什么?”
小安子:“好像王爷遇上了感情问题?”
“……”
霍临黑着脸沉默无言。
小安子道:“奴才瞧着那小宫女娇美得很,王爷就收了她吧。”
小安子很想将他这个清心寡欲的王爷拽下凡尘,霍临年纪也不小了,让一个有姝色的宫女给他晓晓事也是好事。
霍临道:“本王没那么闲。”
他抬脚走了,小安子忙追在后面,“王爷,你等等奴才啊。”
*
从玉锦宫到诩华宫有些距离,天也渐渐黑了,沈平姻出来得急,忘了带上油灯,今晚月亮浅,沈平姻不太看得清路了,她脚步不得不慢了些。
隐隐约约中,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谁?”沈平姻惊疑不定地回头去看。
断不会是萧南王派人跟踪的她,那又会是谁呢?
沈平姻心中很快有了一个猜想,凉意瞬间就从脊背爬了上来,她想到了露荷的死,下意识便跑了起来。
女医给她敷的药效果很好,敷了一个多时辰手肘和膝盖就都不那么疼了,加上在玉锦宫也没干什么重活,她都快忘了自己受过伤,此时慌忙跑起来却是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冒了汗。
想不到后有狼,前有虎,她跑啊跑,快跑到诩华宫时,看见皇帝从宫里出来,正正跟她碰了个正着。
皇帝停了下来,负着手,黑浓的眉,丹凤的眼,挂满威严冷肃,他的声音比夜里的水还要凉:“急匆匆跑回来做什么,在玉锦宫干得不是很开心吗?”
沈平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我不是(。
☆、15
“陛下……”
沈平姻差点跪下,声音都吓哆嗦了,“陛下,奴婢,奴婢是回来……”
沈平姻硬着头皮道:“奴婢是回来给陛下道谢的。”
她总不能说她是回来拿包袱走人的吧,虽然皇帝可能根本不在乎她回来做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霍朝渊从玉阶走了下来,盯着沈平姻的小脑袋瓜行至她面前,似哂:“道谢?”
沈平姻身子更低了些,扯到了膝盖的伤口,疼得她细细的两条眉蹙起,她道:“今天在草场,是陛下救了奴婢,奴婢不回来谢一谢陛下,奴婢寝食难安呐。”
霍朝渊笑了,这笑声听得沈平姻心跳如鼓,她脸都白了,听见他不悦的声:“你倒还记得是朕救的你,朕还以为你忘了呢。”
沈平姻愣了一下,道:“奴婢哪里敢忘,不敢忘的!陛下,谢谢您。”
这声谢谢您,让霍朝渊心头的不快消了几分,见小宫女曲着个身快要站不稳了,他道:“直起身来,朕不想盯着颗脑袋说话。”
“……”她怎么敢。
迟疑几会,沈平姻“哦”了声,只能颤颤巍巍把自己站直了。
霍朝渊道:“你记住了,有句话,朕只说一遍。”
“去了玉锦宫,就好好伺候太皇太后,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皇帝说完这句就绕开沈平姻走了,脸色跟他的声音一样冷。
沈平姻如被寒风鞭笞过一道的竹叶,遍体生凉。
皇上为何会那般说?是因为他看出什么了吗,他看出她对萧南王生出高攀的心思了吗?
如果看出了,他为何又没有责罚她,只是不痛不痒地提醒一句。
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吧。
沈平姻仰头望头顶被云层遮挡住了月亮而黑稠如墨的夜空,眼底却是更加坚定。
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
她便就要生那不该有的心思怎样。
就算前方是刀刃,她选择了,就不会回头。
沈平姻掐了掐指尖,把眼中委屈出来的泪滢压回去,踏进诩华宫。
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传到诩华宫来,胡桃桃见她现在才回来,追着她问了好多问题,崔嬷嬷也找她谈话,她把事情简单跟她们说明后,没有在诩华宫多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成一包,抱在怀里匆匆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步子很快,全然不顾膝盖传来的疼意,生怕半路突然跑出个人将她迷晕,然后丢进井里溺死。
她身影彻底没进玉锦宫不久,一个黑影转身离开,黑影如风,跳进了桐荟宫。
姜太妃正靠在黄花梨木桶中沐浴,容态享受,翠招把人领进来时,她半眯着的眼也没睁开。
黑衣人立在屏风后对姜太妃回禀,“娘娘,沈平姻似乎猜到后面跟了人,神色警惕害怕。”
姜太妃笑:“心里有鬼才会警惕,才会害怕,终究是个小丫头,藏了这么久的事也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