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是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难和我们一条心。”
“娘,别管大哥了,我们来说说时清浅。今日祖母这么护着她,她是不是要得宠了?她本来就生得好,再得宠,还不被捧上天去呀。娘,你想想办法呀!”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这点你就不如你姐姐,别不服气!”
时清涓偏过头去,姐姐时清沐生得国色天香,与当朝杨太尉的孙女杨若霏,云麾将军薛戈的女儿薛冰纨一齐,并称为京城三姝,加上长袖善舞,端庄聪慧,与娉婷郡主交好,在贵女圈中享有美誉。
她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
柳氏看时清涓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别扭了,叹了一口气,问身旁的大丫头杜鹃:“娉婷郡主回京了没有?”
娉婷郡主月初去离京三十里地的西山汤泉玩乐,捎带上了时清沐,算算日子,走了有□□日了。
杜鹃回答:“昨日遣人去问了,那边说郡主玩性大的话,待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实在没办法给个准话。”
柳氏点点头:“那么薛老夫人的寿宴,沐儿是赶不上了,不过也不要紧,她不差这一次露脸的机会。”
时清涓眼睛一亮,随即又一暗,姐姐走了。家里最漂亮的就是时清浅了,一去薛府,大家肯定都注意她。
女儿的心思柳氏一眼看穿:“急什么,你也不差。再说,时清浅那性子,你以为她能安稳地过完整个寿宴?”
是了,就算时清浅老实,也会有办法让她闯祸。时清涓笑了,挽着柳氏的手臂甜笑:“娘,我饿了,想吃白果老鸭汤。”
柳氏笑道:“都十四了,还撒娇,好好好,娘这就叫厨房给你做去。”
时清涓不依:“还未及笄,为什么不能撒娇。”
柳氏爱怜地看着女儿,两母女笑作一团。
回府的第二天,时清浅起了个大早,选了件湖蓝绣白蝶的袄裙,系了宝蓝色云纹的披风,去给祖母请安。
到了郁丰堂,里面已经传出了阵阵笑声,原来是四房的夫人方氏来得更早,已经在里面与时老夫人说话了。
时老夫人今年七十又二,在整个大弘朝都是高寿中的高寿,再加上时老太爷曾经是先帝的太傅。因此就连皇上,也会在时老夫人寿宴的时候,给她送来一份贺礼,以示尊重。这是旁人家,没有的荣耀。
时老夫人膝下四个儿子,其中前三房是嫡出,四房是庶出。时老太爷过世之后,在外省办差的时镜携妻急归奔丧,乘船途中遇大风,双双罹难。时老夫人一月之间丧夫丧子,许多人都以为时老夫人会熬不住,她却硬生生挺了过来。
在时清浅心中,是很敬重祖母的。只是前一世太过愚蠢,总是惹祖母生气,久而久之就疏远了。等她嫁人过了苦日子,想起祖母平日的训诫来,为时已晚,那时的祖母,已然过世了。
算算日子,祖母去世,也就是在明年了。
“哟,是谁在外面呀。”方氏清脆的嗓音响起,时清浅整了整情绪,应道:“四婶,是我。”
帘子掀起,只见一个二十余岁,容长脸儿,姿容秀美的妇人朝她招手:“四丫头,快进来。”
时清浅朝方氏规规矩矩行礼,才步入郁丰堂。方氏拉着时清浅的手来到时老夫人面前:“母亲,我昨日就想说了,咱们时家的女儿,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水灵,真是老天爷偏疼了。”
时老夫人打趣:“那么你还不再生一个女儿。”
说到这,方氏皱起眉头,她两胎都是儿子,生小儿子的时候吃了很大一番苦头,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远哥儿才一岁多,您就饶了我罢。”
“你要休养,四郎房里的姨娘通房,都是摆设?”
方氏的笑容一顿,随即又堆起来:“母亲您说得是。”
时清浅同祖母见了礼之后就乖巧地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听着。她这位四婶方氏,在祖母面前乖顺,回到房里却是个母老虎,四叔怕方氏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几个姨娘通房,都遭过方氏的打骂,却连告状都不敢。
因为家里人都知道,几个媳妇,时老夫人最喜欢方氏。也难怪,二房三房的夫人都去了,大房柳氏忙于打理中馈。方氏最年轻,最会逗趣,陪伴老夫人的时间,又最长。
“哎呀呀,顾着和母亲说话,倒把四丫头冷落了。”方氏笑盈盈地看过来:“四丫头,我记得你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怎么如今起得早了?”
时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四婶,小雪有三个多月没回来,想多陪陪祖母。”
方氏点头:“四丫头懂事多了。”
时清浅道:“小雪快十四了,也该懂事了,是祖母教养得好。”
时老夫人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时清浅身上,笑意转浓。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其他房里的人陆续过来请安,房里热闹起来。但是老人年纪大,爱犯困,等时老夫人流露出倦意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告辞离去。
丁香一下一下地给时老夫人捶腿,时老夫人微阖双目,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