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你说呢。”
易珩眼皮不抬,他现在对别人在他面前提姑娘,都觉得反感:“与我何干,谁娶谁倒霉。”
易珣拍了拍弟弟的手,打圆场:“之杭就是这样,性子直。”易珩皱了皱眉眉头,没有再说话。
薛臻摸摸鼻子,还好时家兄弟与旁人说话去了,不在阁楼上,否则听到他们这样谈论自家妹妹,怕是要翻脸。
杨煦一转头,却看见方才暴怒得摔了钓竿的时清浅,已经捡回来,重新钓鱼了,面容十分平静,若不是她嘴角还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杨煦几乎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眉间一挑,杨煦缓缓笑开。
哟,小丫头藏着两副面孔呐,有趣,有趣。
时清浅钓上了两三条鱼,等念雨吹霜过来找她,她才意犹未尽地收了钓竿,往人多的地方走。
杨煦还要再观察一会儿,薛臻却听了小厮的耳语之后,过来道:“文延兄,我外祖父陈大儒到了,时家两兄弟,还有几位世家公子都过去讨教了。”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静,陈大儒满腹经纶,光是著书立作,就有十数本。更别提他的诗,书,画了,每一样都足够令读书人敬仰。
听到陈大儒的名字,连一向冷傲的易珩都抬起头来,目光微微发亮。杨煦笑了笑:“陈大儒来了,谁不想去赐教,走罢,别耽搁了。”
易珩率先走下楼,出门的时候,眼角瞥到不远处许多姑娘聚在一处说话,正要避开去,忽地觉得其中一个背影似乎有点熟悉,他再去看时,满目云霞似的衣裳,哪里分得出来谁是谁?
身后易珣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
易珩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杨煦慢下来几步,回身一瞧,那位时家四姑娘,坐在姐妹身边,一副隐忍着的样子。
待会儿怕是有好戏看呢,杨煦轻笑一声,对着贴身小厮吩咐几句,小厮点点头,没有跟着走。
那厢,女眷之中有眼尖的看到杨煦的侧颜,以扇遮面红了脸:“你看,那不是杨公子。”
“对,就是他。”身边回答的姑娘痴痴笑了笑:“现今最风光的,就属他们杨家了,杨太尉是三公之一,大姑娘杨若霏与清沐姐姐,冰纨姐姐并称京城三姝。而杨公子么,又顶着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随便丢下一个眼神,都能让不少姑娘掉帕子呢。”
“杨公子至今没定亲呢,不知道姻缘在何处。”
“数来数去,也就几家配得上的,反正咱们呀,没戏。”
“看你说的,我可没妄想过进杨家。”
“我知道,你及笄以来,登门的人多着呢。我呢,就少了。”
“怕什么,向你求亲的人再少,也不会比时家那丫头更少。”
两人说得热闹,冷不防时清浅忽然走过来,皆吓了一跳。
“两位姐姐怎么了?”时清浅指了指她们身后的一大丛美人蕉:“我只是过来看花而已。”
两位姑娘背后说人长短,心虚地笑了笑,讪讪走到另一头去了。柳氏在一旁瞥了时清浅一眼,暗笑:差不多了,时清浅的怒气,已经积累到将要暴发的程度了。
半柱香过后,陈氏笑着过来,请各位夫人姑娘一起到前面的大院子里用午膳。薛老夫人的寿宴是聚在大院子里一起用膳,男左女右,用屏风隔开。
早几年前,偶尔有公子姑娘隔着屏风看对了眼,回家之后议亲,请薛老夫人出面做保人。薛老夫人格外高兴,觉得人生又多了一件乐事。因此每年都办寿宴,等着作月老。薛大将军孝顺,自然是由着母亲去。
结果这寿宴,一年比一年热闹。
时清浅慢悠悠地吊在一群姑娘末尾过去的时候,屏风另一侧已经坐了一大半男宾客。姑娘们霎时间收敛了许多,露出端庄之态。
柳氏带着时家姑娘们落座,一转头,问:“四丫头呢?”
时清涓努努嘴:“在后头走着呢。”
柳氏笑着同时清浅招招手:“四丫头,快过来坐,别生气了。”
因着薛时两家老夫人亲近,因此时府女眷的桌子就安排在薛家旁边,薛老夫人听见了柳氏的话,面露不悦:这四丫头,怎么又闹脾气。她低声对陈氏道:“看着浅丫头一些,这么多人在这里,不许她胡闹。”
陈氏也是头疼,好歹是客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偏生最能管教时清浅的柳氏,总是宠着她。四丫头这性子,大半是柳氏宠出来的。
于是她走到柳氏身边,耳语几句,柳氏假意答应,安抚地握了握陈氏的手。陈氏短促地叹一口气,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时,丫头们陆续上菜。一个走在最后的小丫头托着一大碗汤水,大约是太重了,脚步不稳,踩到了时清浅的裙摆,时清浅的裙摆上,立刻多了半个脚印。
时清涓幸灾乐祸地看向时清浅,时清澜目光之中隐隐担忧,柳氏装作喝茶,耳朵却仔细听着时清浅的动静。她们了解时清浅的性子,无一例外地笃定时清浅,一定会闹起来。
时清浅在四只眼睛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