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的注视下,却只是把裙摆收回来,淡淡道:“下回小心一点,薛家家风好,却不是总容得下人犯错的。”
小丫头本来吓呆了,听到这段话又活了过来,放下汤之后想跪下来磕头谢恩,被念雨扶住了:“小妹妹,我们姑娘都原谅你了,退下罢,你这一跪,莫不是想让陈夫人发觉?”
薛冰纨听见,往这边看了一眼。小丫头立时打住,恭恭敬敬一福,退下了。
时清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了时清浅好久,柳氏目光闪烁,但很快反应过来:“四丫头,去换身衣裳罢。”
时清澜站起来:“我陪着四妹妹去罢。”
两姐妹走了之后,时清涓同柳氏咬耳朵:“娘,这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不闹起来呢。”
柳氏也有些说不上来,不过她并不在意:“别急,咱们还有后招,你忘了?”
时清涓慢慢地坐直身子,笑了。
时清浅与时清涓回来的时候,皆换了霞映纱做的衣裙。时清澜一身银红绣百草纹的褙子,衬得她略有些寡淡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霞光。而时清浅身着天蓝色襦裙,点点白色的梨花瓣洒在裙角,像是从湛蓝的天空下飘过。一头秀发换了垂挂髻,两边插着蓝色流苏珍珠簪,随着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晃动。
不可否认,时清浅的性子再怎么糟糕,她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清甜俏丽,如同枝头上鲜艳的樱桃一般。
四周静默了一瞬,男方那边响起了抽气声。时清浅没有到处乱看,和时清澜安安静静坐回去了。
此时,薛臻带着一行人从陈大儒处回来,落座。薛老夫人记性好,望了一眼,问:“易家两位哥儿不是都来了么,怎么只见一个了,时家也只剩迁哥儿了。”
陈氏打发了下人去问薛臻,回来说:“易珩公子和时逾公子被陈大儒留下说话呢,陈大儒聊得高兴,不肯放人。”
陈氏噗呲一笑:“我这位爹爹就是这么个性子,母亲不要和他计较。”
薛老夫人诧异:“没有留下煦哥儿?”杨煦可是一众公子之中的翘楚人物,这一届春闱,估摸着很有把握进三甲。
陈氏也不好回答,只是笑。还好薛老夫人只是兴致来了问一问,很快就放一边了。
这时,外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薛戈的副将白翁大步流星地进来,扯着嗓子喊:“老夫人,哈哈,恭祝您大寿啊。薛大将军的贺礼啊,白某送到了!”
薛老夫人高高兴兴地站起来:“不是给臻哥儿带回来一件么,怎么又让你押送一回,这小子的贺礼,到底有多少件?”
白翁哈哈一笑:“老夫人,这是将军无意中得到的,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兆头呐。若非如此,将军也不会在小将军走了之后,还巴巴的让我送来。”
薛老夫人的嘴角翘得越来越高:“是什么好东西,快送来让我这老婆子开开眼。”
第九章 横生意外
白翁亲自捧了东西过来,放在老夫人面前掀开红绸。是一株一人高的松树,松树躯干的纹理,自然形成了长眉慈目的弥勒佛容貌,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宾客之中一阵惊呼,纷纷探出头来看,啧啧称奇。薛冰纨咋舌:“难为父亲从哪里寻来的,我还从未见过。”
陈氏点了一下女儿的头:“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老夫人,也从未见过。”
柳氏站起来笑意盈盈道:“果然是好兆头呢,有了弥勒佛保佑,老夫人长命百岁不在话下。”
薛老夫人的目光就像钉在弥勒佛上似的,连连点头:“借你吉言。”
有坐在角落的人喊了一声:“老夫人,既然是好兆头,让我等皆见上一见,沾沾福气如何?”
薛老夫人正高兴,哪有不应的道理,立即吩咐陈氏:“找几个力气大的小厮抬着,在院子转一圈,让大家伙饱饱眼福。”
白翁“嗐”了一声:“我捧着去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陈氏笑道:“知道白副将你天生神力,一个顶十个。但是你本已奔波许久,这点小事,我们断没有再使唤你的道理。你且好好入席。来人,从将军的酒窖里拿一坛子照殿红来。”
白翁喜得直搓手:“既然将军夫人这么说,白某就不客气了。”
很快,小厮抬了一座小竹轿过来,把松树小心翼翼地抬上轿,沿着院子慢慢地走。时清澜几不可闻地喟叹:“这松树怕是得了天地灵气,才生出弥勒佛的容貌来,入这俗世,它的灵气,要污浊了。”
时清浅眨了眨眼睛:“三姐姐,它身处深山老林之中,却还是被人发现,大约冥冥之中有天意,让它来这红尘俗世走一遭。过十丈软红而不染,方能大成。再过百年,也许它就能成仙了。”
时清澜忍俊不禁:“四妹妹,你这乱说一气,我却觉得很有道理,这是怎么回事?”
时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什么乱说呀,本来就有道理。”
时清涓听不到,拉一拉时清澜的手:“三妹妹四妹妹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