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你就不必担心安危了。”易珣顿了顿,口气中带着骄傲和无奈:“也不知你是怎么长的,居然在兵法上带着灵性,硬是从一本古籍上悟出行军布阵图来。好好地在外游学,怎料还帮了冉将军一把。如今那图在何处,要不要呈给今上?这本行军布阵图一呈,你的仕途必定远超他人之上。”
面色一沉,易珩手中的茶杯搁下:“我入仕,靠的不会是进献之功。再说,古籍我尚未参透完。”
“那么图呢,你可藏好了?为妨意外,不如烧了罢。反正你都记得。”
“既然我绘出来,就是有用处的。”易珩饮下一口茶:“大哥放心,图我藏好了,他们就算再派人来,也绝对找不到。”
易珣瞥了一眼弟弟,心中轻叹。弟弟就是这样孤清,不屑走旁门,正常赴试,也能拔得头筹。过直易折,过慧早夭。偏偏这两样,弟弟都全占了。他能力有限,父亲又是闲散的性子,不知道能护着弟弟多久。
若不是为着弟弟,为着侯府。妻子逝世之后,他已带着儿子远离京城,隐居南方。
两兄弟喝着茶,听着瀑布的珠玉之声,景色的宁静,入不到心中来。
“哥,我想从武。”
易珣手中正举着茶壶倒茶,闻言差点把自己烫着:“你说什么,你要从武?”
易珩点点头。
易珣站起来径直走到易珩面前:“你忘了家规了?易家子孙习文不习武。”
“我没有忘,祖父交完兵权之后,怕惹来祸端,才立下这个家规。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哥,你知道,官场上浑水摸鱼那一套,我看不惯,也做不来。若不是不是为着侯府,我才不考。”
“要不你去翰林院罢,那里还是有人做学问的,风气也比较清正。”
“我要是想单纯做学问,何必要去考春闱。”
“这么说,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现在是来告知我的?”易珣深深皱眉。
易珩沉默下来。
“二弟,你自小聪明,又很有主意。大哥资质平平,侯府以后还得要靠你,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易珩抬起黑眸,暗沉沉的:“可是,大哥,不从武,我们侯府就会太平了么?这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等着长定候府没落下去,我们不可能靠着皇上的一点感恩之心,过一辈子。再说,大嫂的死,你真的觉得是个意外?”
易珣面色一凝,仿佛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撕开一角。他闭了闭目,良久才道:“父亲知道么?”
“我还未同他说。”
“二弟,你切莫冲动,我同父亲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大家都相对满意的结果。”
易珩心头一松,大哥没有一口气拒绝,已是很好,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易珣露出一丝笑容:“大哥最近新谱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一听。”
纱幔纷飞,又轻轻垂下。
秋石在绿漪林望了大半日,都快变成石头了,才等到自家公子回来。公子回来了他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他自打一进府,就听闻二公子是个难伺候的。光是丫头小厮都换了三四拨,后来索性丫头都不用了,只留下一个小厮伺候,那个小厮就是秋石。
除了话少,会察言观色,秋石并没有别的优点。于是,秋石尽量把这两项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比如今天,二公子独自出去,秋石一句话不问,只呆在绿漪林之中默默等待。
“备水。”
这是要沏茶了,二公子沏茶的水,贯用的是晨间竹露,一早就准备好了。秋石应了一声,不多时就提着个竹筒上来了,然后悄然退下。
无客的时候,易珩只喝自己沏的茶。
周遭静下来,风吹竹动,染得窗纸上绿意重重。易珩对着门外的竹林,沉下眉眼。
终究还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他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时家四姑娘的一句话。这个心思他藏了太久,一朝被外人窥破,就像是冬笋被春风一催,忽地冒出。说出来之后,他反而心中轻快许多。
时清浅——易珩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原本以为,姑娘重名节,她会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或是楚楚可怜,或是不依不饶,或是沉静商量。反正最终目的是——让他娶她。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猜想,全都在见到她的那刻,化为泡影。她眉目清明,偶有小小的狡黠,已然是动了小心思。可是动了小心思,却没动到侯府少夫人上去,她的条件,仅仅是字帖而已。
可见,她的确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这样很好。易珩眉目舒展开。
第二十一章 波澜再起
时清浅回到惜雪阁,想了一个下午,才决定好行军布阵图的藏匿点。她用防水的油布包了两层,在外裹上芭蕉叶,然后爬上大梨树,绑在枝叶最繁茂的一根枝丫上。
这么隐秘,秋季叶落之前,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念雨还当时清浅又淘气,上树去掏鸟窝,急得在树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