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它的轮廓，只能看见它缓缓地升起。
光明降临人间。
赵溪被刺眼的光芒闪烁着闭了闭眼，再一睁开时，四周便亮了。
她看见了慕沧的脸。
年轻的，帅气的，被众多女孩子们追捧的长相。
带着一夜些许的疲惫，和慵懒的美感。
像是画一样，她都不忍心破坏。
慕沧同样看着她，眼神里却仿佛有话要说。
赵溪突然不想将镜头对准他。
因为有些话，还未说出口，却已经能猜中。
她听见慕沧的声音。
“我们一起看过了星星，又一起看过了日出。我给了自己很长的时间，来询问我的内心。我想，这不是冲动，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玩笑。我现在非常确定——”
“赵溪，我喜欢你。”
第11章
第十一章
清晨的光线是柔和的，带着掀开深夜寒冷的温度，迎面而来。
慕沧站在阳光之中，眉目温柔，好似光源一般。
他的确就是光源。
赵溪是职业的站姐，她对于追星的理解就是，不断追求发光体的孤独过程。
完美无缺的面容，精湛的演技，喧嚣沸腾的舞台表演，代言的广告在电视上播放，宣传铺满车站和广场的大屏，一呼百应。
与之相对的是水涨船高的见面会门票，被代言商做成销量统计比拼的专链，不运回的大量专辑，无实体的杂志电子刊成倍购买。
女生们省下自己的零花钱，以偶像名义购买，再捐赠，做应援，只是希望能替他向外界博得良好的名声。
偶像，是大众的情人。
赵溪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无法与他对视，只得低下头：“慕沧，不行。”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慕沧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这很突然，大概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纠结和考虑，没有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我。”
赵溪摇摇头：“我很怀念和你一起看星星，那时候我似乎产生了我们之间没有差距的错觉。”
她才意识到，她自己早已越过了身为粉丝的那条线，他们过分亲密。
“我们没有差距。”
“有的。”赵溪有点羞愧，又有点想哭，她后退两步，“你从来不是和我一起的星星，你是她们的光源，你是太阳。”
她低声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慕沧从未想过赵溪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握住她的肩，低头问道：“你始终把自己摆在粉丝的位置上，对吗？”
“我本来就是粉丝。”
“但我不是偶像了。”慕沧回应着，他知道赵溪的顾忌是什么，“你听清楚，Pluto解散了。不会再有专辑，演唱会。我会努力拍戏，拿出我的作品来说话。”
“你在说什么傻话，昨天的见面会你知道多少钱吗？仅仅几分钟的见面，需要按秒计费。慕沧，你在上升期，以后会越来越红，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喜欢你，然后不顾一切地来见你。”
“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的是我，慕沧，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自私，希望你不受我的拖累，星途坦荡，一帆风顺。
—
慕沧参加的综艺渐渐播出，电视剧也在紧锣密鼓的抓紧后期的制作，如同经纪人所预料的那样，他的人气在单飞之后会得到质的增长。
慕沧的微博粉丝数量渐渐突破800万，1000万，1500万，2000万。粉丝运营的后援会逐渐与官方工作室对接，私人个站纷纷冒头，占据整个屏幕。
只是有一个在他仍在男团时期便存在的站子，出图质量完美，应援财大气粗，被早期粉丝们称为神站的那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了。
追星者多情，人来人往是常事，这在专门负责慕沧网络数据统计的工作室成员眼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时间一久，便没人会记得。
李小亮有些想念当时送到剧组来的奶茶味道，向慕沧提起时，他也同自己看法一致。
“是挺甜的。”他笑着回答。
赵溪失业了，不过作为主动失业的人，她没有感到沮丧，甚至与家人的关系有了一些好转，比如母亲在叫她回家吃饭时主动提出是否想举办一个摄影展的提议。
赵溪当然拒绝了，她没有什么摄影作品，上学时期的作品已经很久远了，留下几个徒有其表的奖杯，孤零零地放在当初学校旁自己的公寓里。
她回了学校一趟，15个小时的飞行，跨过大洋的距离，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校园生活。
“你放弃后面的升学，真的非常遗憾，当初如果你能再一次参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想抱不确定的幻想，米歇尔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