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被训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陆小满没想到刘锋存会这么激动,看着他那张脸,不由自主地心软了,连忙说:“我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但是你父母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刘锋存盯着陆小满:“什么叫‘像正常人一样’,我们有什么不同?你们有比我多爱一点、我有比你们少爱一分吗?”

    “只是世人看惯了黑白色的爱情,所以接受不了彩色的爱情。”

    他们识别不出里面斑斓的七彩流辉,只作嘲弄或诋毁。

    陆小满轻轻地说:“他们是不想让祖上的血脉,家族的基因,在你这断了。”

    刘锋存眼睛里露出了近乎疯狂的偏执:“家族的基因断了,又能怎么样呢?不延绵后嗣,为什么就是不孝了呢?我尽心侍奉他们终老,人死了,化成土,任凭风吹到哪儿,还理会子子孙孙的死活?”

    陆小满叹了口气:“如果人人都这么想,人类还要不要繁衍下去了。”

    刘锋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至少现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我也早已经入土了,何必操心这些。”

    陆小满竟无法反驳他。

    刘锋存的话句句透着利己主义的执念,却句句在理。

    而自己,又和刘锋存有什么区别?

    陆母就能接受得了常涵吗?

    第10章

    陆小满终于考完了最后一科考试,回家的机票订在了三天后。每次的寒暑假,陆小满都巴不得早些回家,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不想放假。

    考完试的第一个早上,陆小满罕见地没有赖床,八点钟就起来洗漱。

    “喂?”

    “常涵,你醒了吗?”

    常涵刚挨过一阵每天早上起床时都要来一次的痉挛,正躺在床上喘气,就接到了陆小满的电话。

    “你说我醒了吗。”常涵闷笑。

    “我考完试了,去找你。”

    “好。我等你。”

    陆小满到常涵家的时候,常涵正对着电脑打字。

    陆小满走过去,看着常涵令人眼花缭乱的手速。她没有打扰他,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翻看着。

    房间里只剩翻书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其他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时间缓缓地从指尖倾泻而过。

    常涵扭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女孩坐在窗边,专注地看着书。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短袖上衣,下身是一条雪白的长裙和同样雪白的帆布鞋。阳光照在她身上,在头发和眉尾洒下了碎金。

    就像画一样。

    常涵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下了这幅画。

    陆小满突然扭过头,手里举着一张纸,含笑望向常涵。

    常涵滑着轮椅过去,凑近去看那张纸。

    “你是要保存我的签名啊。”陆小满摇了摇那张贴着胶带、拓印着自己名字的纸。

    “好看,情不自禁。”常涵笑着说,加了重音。

    “……”陆小满想起来上次自己亲完常涵的腿后就是这么说的。

    “留着它干嘛。”

    “有用。”常涵又把纸夹回了书里。

    “你在写什么?”陆小满问。

    “论文。”

    “博士还要写论文。”

    常涵笑了:“博士的生活就是循环看论文和写论文两个过程。”

    末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腿没瘫的博士,还要去田野调查。”

    陆小满听着他拿自己调侃,心里好似长了个疙瘩,闷闷堵堵的,不接常涵的话。

    常涵拉着陆小满,把她搂进怀里。

    陆小满发现,常涵很喜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坐着轮椅,拥抱和亲吻,都需要对方弯下腰,并且两个人身体之间会有轮椅的阻碍,只有这个姿势,能克服这些不便。

    常涵把下巴放在陆小满的颈窝上,双手环抱着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我觉得我需要减肥。”陆小满突然开口。

    “嗯?”常涵没搞懂陆小满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你看看,坐久了把你压骨折了怎么办。”陆小满说着,摸了摸常涵的腿,又拍了拍自己的腿。

    常涵用脸一下下蹭陆小满的下巴,蓬松的发梢挠在皮肤上,有些发痒。

    “没事,感觉不到。”

    “就是因为感觉不到,骨折了也不知道。”

    常涵轻轻亲了一口女孩细白的脸颊:“反正不用减。”

    说完,不疾不徐地舔了一下陆小满的耳朵,唇齿在耳廓间游走。

    陆小满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不一会儿就红着脸扭头:

    “常涵,你今天属狗吗?”

    常涵埋头亲吻着她耳后和发际之间的皮肤,陆小满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