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复杂地看着下面。
几个人恭敬地走到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也是刚才带节奏最厉害的那个男人谄媚道:“贵人,听您的吩咐,事已经办好了,您看这钱?”
他搓了搓手,其余几人也屏足了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安洪也没有挑刺,直接把桌子上那个荷包扔了过去:“你们做得很好,自己去分了吧。”
那几人连忙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安洪看着楼下跟在安七后面的千枢,愁得眉头拧成了绳结。
昨夜他被少爷叫去,本以为是问罪,没想到少爷非但没处罚他,反而让他去找几个人今日在这街头演出戏。
他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他家少主要算计的是一个小姑娘。
安洪刚才把一出戏看的完完整整,现在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他没有去过上京,是个土生土长的清河郡人,当年钟宝斋来清河郡开店时,他只是衙门里的一个小捕头,最后几经周折才当了安府的护卫。
昨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少主。
他虽没觉得安如许像世人谣传的那般心狠手辣,但也能瞧出来不是个良善之人。
顾此时见他手段卑劣,却只是为了去设计一个女子,满心都是违和之感。
下面安七正引着千枢走到小巷边,远远地就看到墙边坐着个人,垂着头,看不清脸。
安七牢记自己的任务,小跑着过去,低着头假哭道:“少爷,您还好吗?安七回来了。”
那男子低低地咳了两声,抬起一张苍白虚弱的脸,气若游丝地安慰安七:“莫担心,我无事。”
这边两人还在主仆情深。
千枢已经认出了他这张脸。
一如昨夜的雪白云袍,头上一个白玉簪,简简单单的把头发簪起来,不知是他太过清瘦还是袍子太大,云袍松松垮垮,露出大半锁骨。
确实是活色生香,男/色/惑人,还很让人心疼。
前提是他没有长着和昨夜那白衣公子一模一样的脸。
千枢这次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长相,确实不俗,甚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她穿来这几年见过的男子中,长相能和他有得一拼的,就是她的太子皇兄和竹马。
太子皇兄是原文中的男二,竹马是原文中喜欢原主的人。
他们两个都是原文里有名有姓的角色,却都不如面前的这一位。
就连他身边的小厮,长得都不普通。
千枢不信他在原文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是一个钟宝斋管事的远方亲戚。
她怀疑他的身份,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按捺下来。
千枢试图激怒他,让他露出真面目:“既然公子体弱多病,为何还穿的如此单薄,况且这还是在大街上,公子衣衫不整,不太雅观吧。”
安七只顾着演戏,低着头干哭,闻言,下意识就反驳道:“姑娘此言何意?我家公子向来衣冠整齐,绝不可能不雅。”
他扭头去看安如许,视线往下,袍子当真散了大半。
安七抖了抖唇,恍然大悟。
昨夜里公子突然问他,他有一朋友,对一女子倾心已久。
日思夜想,求而不得。
但再重逢,那女子却忘了他的朋友,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让那女子也爱上他?
安七当时半真半假开玩笑说,首先食色性也,这一招对男子女子都适用,世人无一不是视觉动物,只要大胆用美色勾/引,就一定能手到擒来。
其次要装乖扮弱,通情达理,做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没想到他家公子信了。
似乎还深信不疑……
安七连忙扭头,不敢再看,生怕他恼羞成怒之下宰了自己。
安如许看出他的心虚,睨了眼他没说话,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反而抬手慢条斯理的把衣领拉起抚平,转头向千枢软言软语道:“这事都怪我,明明身体不好还非要出来,结果犯了病弄乱了衣服,让姑娘见笑了。”
说完急急地咳了两声,修长手指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瞧着真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千枢:“……”
槽多无口,茶味过重。
原文里除了女主,好像没有这么绿茶人设的角色啊。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路人甲就不配长得好看了吗?
千枢有那么一点的小愧疚,她扭头看向安七:“你说让我救你家公子,怎么救?”
“这个……这个?”安七偷偷觑了一眼安如许,在对方暗含威胁的眼神中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自然是要送去医馆的,只是公子出了如此大的事,我得回府一趟,姑娘可否帮安七把公子送到城南药房?”
千枢扭头,和安如许略带希冀的目光对上。
猝然对视,男子慌忙低下头,露出半边雪白的脖颈,他似乎很是羞怯,耳尖通红通红的。
千枢:“……”
戏精……活的。
原文里绝对没有这样人设的男人!
千枢点头道:“好,我会把他送去的。”
安七连连称谢。
千枢回之一笑,弯腰抬起地上男子的手臂,刚放到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