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柑橘和糖果摆在茶几上,外头的冷,半点渗透不进来。
她真是,太喜欢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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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完毕,霸占了沙发一大半的梁大王打开电视,摁着遥控器,絮絮叨叨说新闻:“听人家说,别的地方都禁用炭了。”
许是为了环保,国家部分地区开始禁止烧炭。屿城暂时还没有政令,不过大多数人家也用电,像这边老城的,用炭多些。
林渡看过去:“以后这盆用不上了。”
炭火盆一代传一代,跟宝贝似的用。若回祖地,还另有一种用竹片编织的炭笼。土灶烧过火,将还散着余温的木柴石灰夹一处往里放,最外头搭上棉布,能热许久。
这是回祖地才有的记忆,时代发展,已经少有人家这般了。
梁语拣了颗棉花糖,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撕开包装说:“那以后给爷爷他们带回去。”
梁老爷子喜爱旧物什,他那老烟管儿都多少年了。听说还是梁奶奶送他的,坠着一个福袋,也不知塞了些什么。
“嗯。”他陪她看。这频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相关法制栏目,梁语打过去,正好是个普法栏目剧。类似于电视剧,但跟法律相关。
“我前两天看到一个杀人案。”梁语糖咽下去,隔着毯子用脚尖踢他,神秘道:“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渡顺着问:“什么?”
“养父想□□养女,结果女孩子的亲生母亲发现,就把他给杀了。”梁语愤慨:“杀得好!千刀万剐才行!”
她向来嫉恶如仇,从前就自诩惩恶扬善的女侠,小学时候没少收拾人。上了初中,知道法律这条路,这才立志要做大律师。
林渡才要说什么,电视画面陡然一切。昏暗的酒店房间里,两具身子滚到了一起。
奇怪又压抑的声音响起。
尴尬。
气氛总之就是很尴尬。
梁语垂下眼睛,伸手往果盘里拿了个柑橘,她剥着皮,慢得如同蜗牛跑步。也不知想到什么,耳垂悄悄的红了。
画面很快消失,黑了一下便拉回正常剧情。
林渡面色也有些不自然,然一看她鹌鹑似的缩头,觉得好笑,岔开话题说:“要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
临近期末,大家都忙了起来。背书的背书,刷题的刷题。班主任常常讲,不管你高一怎么过来的,现在醒悟还有的是机会。
梁语被他看管,倒没有这种烦恼,但她实在觉得数学恼人。叹了口气,“愿天堂没有数学。”
林渡睨她一眼,伸手拿过还没剥好的柑橘,给人仔细弄干净了,又递回去。
“给你补补?”
“好呀!”
说要补,就是真的要补的。周末回家了,第二天直接约去咖啡馆自习,街上巧遇佟远术,他眼尖,包子一样的脸挤满笑。
“林……”
还没说得完,一起出来闲逛的方雅君找到家人似的,放声喊:“佟弟!”
佟远术眉开眼笑,手里自行车一撇,两步抄过来,跟方雅君挤眉弄眼:“方姐,新坑填多少了啊?”
方雅君走上前,拍了拍最近新收小弟的肩膀,语重深长道:“慢工出细活,大师都是几十年写成一本书的。”
“您说得是。”
佟远术赶快受教。
嘻嘻哈哈一会,方雅君干脆舍弃学习,跟佟远术去玩。梁语义正言辞斥责:“花心大萝卜!”
方雅君也义正言辞辩驳:“我不是渣女,我的心只是碎成了很多片,分给了不同对象。”
林渡和梁语相顾无言,眼见着他们两人并肩前去,她突然垂头丧气:“我真是太讨厌数列了,我能做个渣女吗?”
拉他手臂,打着商量:“只不喜欢这一样就好了。”
她文综的天赋很高,英语语文都不差,唯独数学。早先时候真能差到只考七十来分,实在拖后腿。
林渡相反。旁人说男生理科自来好,他更是其中佼佼者。梁语一向羡慕他,小时候一加一二加二看不出区别,两人都是双百分,越长大,差距就越明显。
梁语想,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林渡顿了一下:“不行,以后还有更多你讨厌的。”自学的人,说这句话确实有证据。
于是梁语气呼呼,雄赳赳气昂昂跑去买了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盈满嘴,无不慨叹地说:“杀了我,就现在。”
林渡手里也拿糖葫芦,他就着东西敲她脑门儿,痛得梁语撅嘴。
“好好说话。”
去了咖啡馆,梁语坐他旁边,翻出自己的萝卜笔,竟然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奶奶,回忆起从前。
“我以前封印秘密,最喜欢用这个。”
林渡看那小小圆圆的笔,好像透过时光,看到那时候的梁语。他没忍住,伸过手腕去:“现在试试?”
“现在又没有什么秘密。”梁语摇头。
“我有。”
他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