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那次砸到他印象太深,以至于总让她觉得人还没好全。遂赶快举起手挥了挥:“你好。”
“你好你好。”方雅君飞快抢过话头:“你也在这考试?”
许淮摇头,他是理科班,应是在隔壁的隔壁。方雅君松了口气,“那你快去看看吧,好多人。”
想尽快拉着人走,没注意到林渡就在楼梯口,他看向这边,微微蹙眉。
“嗯。”许淮看梁语:“高考加油。”
难得的,方雅君觉得许淮是个君子。死缠烂打真的让人讨厌,毕竟这种近乎是自我感动的方式并不会让人多喜欢。
他没有。
至少许淮还是个果断的人。
方雅君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感情是藏不住的。就像那些话说的,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凭着这种傲人的能力,方雅君也早就发现了林渡对梁语的不同,所以她很早就磕上了青梅竹马。任何妄图拆散她cp的,都不行!
她像护崽儿的老母鸡,牢牢把梁语保护好,谁要是觊觎,她都要冲上去干架。
梁语未察,认真回:“你也加油。”
擦肩而过,正巧看见林渡。
她眉眼弯弯地喊:“林渡!”
许淮脚步一停,偏过头去,隔着人群和林渡遥遥相望。他握了握拳,蓦然自嘲似的扬了扬唇。
姑娘家大概永远不知道,男人之间的那些较量。
林渡私下找过他,在那次事情第二天,他就将人约到了天台。许淮淡声问:“凭什么不让我追求梁语?”
天台很高,左边是一片盆栽。林渡走过去,蹲下身子摸绿叶,头也不回道:“海棠花是春天开花。”
沉默一秒,轻声笑了笑。
“她只属于春天。”
乌云盖顶,风突然大起来。林渡的校服穿得正正当当,头发却被吹乱,他起身,一字一句道:“耳耳,也一样。”
她这株海棠花,只属于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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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一晚,他们一起回家,林渡说:“你去首都政法,方雅君去哪?”
关系这样好,离得远了都不愿意。然而方雅君不会想要读法律,说去读个戏剧影视文学专业,以后真做编剧。
梁语买了棒棒糖,叼在嘴里,腮帮子鼓鼓道:“首都呀。”顿了两秒,小拳头抵上他手臂,“你也要和我一起去首都。”
决定权在她手里,只她从不知晓。
因为习惯了林渡在身边,所以她这样说,没有一点不自然。林渡笑着,“谢谢你啊,都替我安排好了。”
“不用谢,应该的。”
汽车呼啸而过,她目光追随而去,突然想起过年回祖地,他骑自行车带她在田野间穿过。
田地里,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天边的绯红蔓延到自行车轮下,她哼着歌,晃荡腿。跟他说,林渡,一直骑,不停,能骑到多远的远方?
林渡车把上还吊着塑料袋,里面是买的小型烟花爆竹,还有最爱玩的仙女棒,甩甩炮。一摇一晃,就像他的心。
他看天上的云,又看前方的树,回答她:“很远。”
她嘻嘻哈哈:“很远是多远?”
“那里有会说话的兔子,喜欢吃冰淇淋的狮子,总爱穿西装的麋鹿。”
“你说,远不远?”
梁语攥他衣角,下巴窝在温暖绵软的围巾里,笑得眼睛弯弯:“我要成年了,不听童话故事了!”
很久以前,那一年她才来初潮,自认为会很快长大。到了现下,居然还差那么一截。
林渡心思一晃,记忆回潮,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握紧了手柄。
那一夜,他在梦里见到了她。
见到她的脸,在日光里,站在一簇海棠花前。她笑着,比海棠花还要娇艳,让他心脏跳动越发剧烈。
“林渡林渡。”
她白嫩嫩的脚丫子踩着青草走向他,莹润似玉,一步步踩在他心上。
她说:“牵我一下嘛。”
梦里的她这样撒娇,樱桃唇不满地撅,他不自觉伸出手,牵了她。
彼时他不知晓,就那样,牵住了他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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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还在自行车上,她感叹着:“成年啊,成年了你想做什么?”
车轮轧过小石子儿,抖一抖,抖得他回神,声音也跟着一颤:“给你打工。”
梁语说要聘请他当助理,要让他给她打工。他还记得,也不知是打趣,还是认真。
“真的假的?”梁语探头过去,冬日里说话哈出热气,迎面又回到脸上。
“你猜。”
林渡停下车,给路过的几只野猫让路。她不猜,脚尖点着地,拢了拢帽子,撇嘴道:“你就算不来,我还能招别人呢。”
随口一说,林渡也没当真,顺着话接:“那梁大律师到时候帮我打官司的时候,还能打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