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钱,她打开微信的聊天界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安排炒菜的时间。
虽然中午两人就聊过,消息发出后,她仍不免会忐忑,隔半分钟一分钟就看一看手机,如此等了一路,走到家的时候他的回复才发过来。
壬年看完后,回了个比对方更冷淡的“嗯”,而后手机一抛,哼着小曲溜进了厨房。
“有什么开心事?说来听听。”
她的喜悦写在眼角眉梢上,老太太原本在看电视,往厨房探了探脖子。
“没什么。”
她淘好米,给电饭锅通电,转过身来说:“今晚吃红烧猪蹄。”
“你中午不是说过了嘛?”???
“说过的嘛?”
“说过了。”
“行吧,怕你忘了再提醒一下。”
所有的硬菜里面,她最拿手的就是红烧猪蹄,卖相不怎么样,味道绝不比大饭店里的差,再弄两个爽口的素菜搭配,保管每个人都吃到肚皮鼓起来。
“太,我们这儿以前打过仗,你了解吗?”
说起打仗老太太就激动,“怎么不清楚哦,死了好多人,有年轻的,也有老人小孩,你太公的战友们,好多都牺牲了,牺牲了……”
老太太说着数着,声音渐消下去,壬年原本想纠正她,那时候太公太小上不了战场,可见老太太垂下的脑袋喝满头的银发,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概是又到了她那位参军后了无音信的初恋。
夜游
魏歇是傍晚时回来的,到家后不久,雨就下了起来。
夏天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雨说下就下。
壬家的客厅里,三个人围着圆桌吃饭,大黄趴在一旁啃猪骨头。
盯着他吃完一整块猪蹄,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魏歇面无表情:“嗯。”
刚一答应,旁边的大黄头朝过来汪了一声,壬年啐回去:“啃你的骨头,又没问你。”
他看一眼狗,又看一眼人,沉默。
“你们在说什么,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光看见他们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内容,老太太不乐意了。
“没什么,吃你的饭。”
壬年夹了块猪蹄放老太太碗里,端起自己的饭碗,看似不着痕迹地询问:“马上中元节要祭祖,你打算回家还是留在这边?”
“不回去了,没放假。”
“哦。”
不得不说,这正合了壬年心意,她喃喃低语:“不回去没关系,把妈妈和兄弟姐妹们接过来也一样。”
他夹菜的手一顿,语调平平地说:“我家就我一个孩子。”
“……”
壬年不解了:“不是因为家里没钱才辍学的吗……”
“辍学?”
难道不是吗……
她心虚地瞄他一眼,后者放下筷子,打量她几秒,忽然一扬嘴角,说:“我毕业了。”
“啊?”
她觉得自己没听懂,小学毕业吗?
“土木工程,q大,去年毕业的。”
q大,国内排名前十的高校,甩她母校几条街。
壬年张着嘴,更懵了,“那你在工地是……”
“工程师助理,分到了这边的项目。”
“……”
所以,每天进出工地不一定是搬砖,也可能是干设计的工程师。
她拍拍胸脯,轻轻咽下嘴里的米饭,“吃饭吧。”
“嗯。”
吃完饭,雨还在下。
两人一狗站在屋檐下,她伸手接流下的雨水,“估计一时半刻停不了的。”
“嗯。”
“那大黄怎么办?”
“先让它在家里玩,雨停了再去。”
“行吧。”
他牵狗打着伞回了隔壁,她也转身进了自己屋里,吃了好几块猪蹄,她原本还打算饭后走走消食的,如今只能找找其他的法子打发时间,稍后雨如果停了,她不介意可以陪他在家周边遛一会儿狗。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八点多的时候,大雨终于变成了零星的毛毛雨,壬年纠结再三,正想着要不要发条信息过去,窗外先传来了铁门打开的声音。
还挺有默契嘛。
她挑一挑眉,手机随手一抛来到窗户边,张嘴正要喊人,举起的胳膊忽然停在半空。
夜色里的人披着件深色雨衣,若非熟悉他的身形,没人能猜到他是魏歇。
神神秘秘的,跟要去做贼一样。
壬年鼓着脸回到床上,眉头一点点拧紧,忽然捶了捶床。
还没牵狗!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偷偷摸摸出门能干什么好事。
壬年猛地坐起来,两眼放光忿忿地咬牙,跳下床去衣柜边找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后出了门。
她倒要看看,他大晚上在折腾什么。
十几分钟后。
壬年站在枯枝烂叶堆积的草丛里,抬头看面前的高墙,他人影消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