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事情,更操蛋的是正在追求的女孩看见了他以前的床照。
靳晚清不理他算什么报应?她有一个已逝的白月光又算什么?这才是报应。
在他们关系即将有进展时,暴露出他最脏的一面,直接将他打回原形。
寒风吹过,残雪簌簌地落,打在他头发帽子里。他像一尊冰雕,白着一张脸,饶是往日再伶牙俐齿,也说不出半个字。
要窒息了。
靳晚清颤着睫毛。
心乱如麻,她为什么会难受?
良久,他微微弯腰,隔着镜片的眼睛黝黑平静,有雪又有雾,他想再清楚一点看她。
右手攥紧了的礼物盒有点变形,他递给她的时候笑着,“收着吧,算是打扰你这么久的道歉礼物,这次不用还我了啊。”
他们挨得很近,他在她面前从没表现过这么复杂的情绪,靳晚清一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僵硬出声,“……谢谢。”
于洲还是笑,轻轻的笑是在自嘲,“早知道这样,我就买个贵点的。”
靳晚清说不出话,好似鱼骨头卡在她嗓子眼,咽一口唾沫都是钻心的疼。
“晚清。”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郑重严肃,眸子却是温柔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新鲜,也不是玩玩。”
是认真的。
靳晚清呼吸突然急促,她睁大眼睛,握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的变形程度更深了。
于洲有点想抱她一下,或者拂掉她衣服上的雪花,但他都没有做,他以这样稍微低头就能亲到她的距离,凝望她半分钟,才转身离开。
“于……”
靳晚清想要出声喊他。
兜里震动的手机打断她的话。
陌生号码,熟悉女声。
是那人熟悉的张扬模样,“小A,你猜猜我在哪?”
小A。
靳晚清手里的盒子直接掉在地上。
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28:遗言
短暂的怔愣后,靳晚清笑出来,冬日并没有冻僵她的嘴角。
“你在哪?”
那女生说:“我在你们学校呢。”
靳晚清四处看了看,入眼只余光秃秃的树枝,“我们在封校哎,你翻进来的?”
疫情反弹,他们学校管理再次变严,很难申请到出校。
女生得意洋洋,“那点高度还难不倒我,说起来你们学校监控可真多啊。”
“学校嘛。”靳晚清走着和于洲反方向的道路,走前没忘记把那礼物捡起来,“你在哪啊?我去找你。”
“什么食堂?别说,一楼这麻辣香锅还挺好吃。”
“行,等着。”
即将见到故人,她有一种莫名的洒脱,好像在大路上和好哥们勾肩搭背的那种。
她以最快的速度到食堂,何楷曼在那家麻辣香锅对面,这个张扬的女生穿了雪白的貂。
“你就穿这衣服翻进来的啊?也不怕脏。”
何楷曼在和麻辣香锅作斗争时,对面椅子被人拉开,还有女生笑意盈盈的脸。
“害,你还别说,真弄脏了。回头再洗咯。”何楷曼心疼的不得了,小心翼翼扯着团成团的蔬菜,不让它们溅油到身上。
“哎?你拿的这是什么啊?”
她瞅到靳晚清放在桌子上的礼盒。
“礼物?”靳晚清摸着盒子上褶皱的纹路,“大概是。”
“礼物?”何楷曼重复一遍,语气是截然不同,她上下打量靳晚清两眼,眼馋地摸上她盒子,啧啧笑,“追求者送的啊?让我来拆嘛,我最喜欢拆礼物了。”
靳晚清推给她,“拆吧。”
何楷曼和她同岁,高中毕业后入伍,走的是家里关系,据她自己说,她妈嫌她太叛逆少女,她爸又听她妈的话,两人一合计,把她送部队去了。
两年一到,靳晚清别无选择只能回来读书,何楷曼则可以留在部队转士官,她抵死不从,整天叫唤着当了两年都是要她的命,一刻不肯多待。最后凭着退伍军人这一层保障,被爸妈安排进了体制内当个小基层。
精心包裹的礼物盒子褪去层层包装,露出真面目——一块女士手表。
靳晚清下意识看了看她现在手腕上那块手表。
还是封绍留给她的那块。
这么明显的动作,何楷曼也注意到了。她笑容停滞,旋即轻松笑了笑,低头拨弄那一团纠缠的茼蒿,“我前两天去看了他爸妈,他妈生了二胎,是个女孩。”
“……嗯。”靳晚清手臂缩着,直到整条左臂缩到桌下,右手摩挲表链,温润得就像它原本的主人那样。她不想弄僵气氛,追加一句:“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
嘴上这样说,气氛免不了低迷。何楷曼低头静静吃饭,靳晚清神游九天。
面前的女孩,是封绍用命救下的。
那是靳晚清在部队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原本不是最后一次,可那事发生后,它就变成了最后。
危险交加的国境线,绵延起伏的山脉,从天而降的火箭筒……她眼睁睁看着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