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报声,仍不绝于耳地回响在天地之中。不到一个时辰,南阳王府大败蛮夷的讯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圣上龙颜大悦,宣布待南阳王凯旋之时,于宫中摆酒赐宴。
在京的三品以上大员及其家眷,皆有幸受邀。
可又有风声说,此次的宫宴,是打着庆功的幌子,有意为二皇子萧乾指婚。
是以不少受邀的贵女,皆赶着在这几日置办华服美饰,以望在宫宴之日艳压群芳,博得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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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了一地碎影。偶有几缕凉风,夹杂着花草气息拂面而来,端的是好不惬意。
萧乾神色愉悦,兴致盎然地策马驰于大道,转过了巷口后,终于在南阳王府的门前,悠悠下了马。
恢弘的五间三启门,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朱光。
只不过,这几扇大门,现下皆被严实地紧闭着。而那门上的屈戌,更是落上了铜制的鱼锁。
萧乾奇怪地皱了皱眉,走上前,看向了守门的小厮:“这光天化日的,锁门做什么?”
那小厮见了萧乾,似是未曾料到,立即殷勤地行了个礼,又惊又喜:
“哎呦,二殿下金安!回殿下的话,我家小姐今日出府了,说是去为世子和王爷添置些物品,您来的不巧了。”
“出去了?”萧乾狐疑地看了看那落锁的大门,不禁追问道:“那她可曾说,具体去哪儿了?”
小厮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跺脚,笑道:“嗐,我家小姐素来是个风风火火的,这种事儿,她哪会告诉小的们啊?”
萧乾神色难看地皱着眉,似是在打量这小厮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乘兴而来,却扑了空。这教素来心高气傲的他,怎么都无法轻易接受。
可他又不能硬闯王府,一探虚实。
萧乾闷闷地叹了口气,旋即又换上了一副略有些失落的笑容:“看来本王今日,是无法同佳人共游马场了。”
“劳烦告知你家小姐,本王明日亦会登门,还请她,务必给本王一个面子。”
他笑得意味深长,说罢,还掏出了一锭银子塞进了小厮的手里。
小厮看直了眼睛,乐不可支,顿时奉承着笑道:“得嘞得嘞!殿下出手就是大方,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萧乾心满意足地和小厮话了别,可刚转过身,他那笑着的嘴角瞬间又挂了下来,整张脸都变得阴鸷无比。
既然都顶着太阳出了一趟门,又怎么能无功而返?
唐家的这条鱼儿不在塘中,那他去瞧瞧薛家的便是。
萧乾冷笑一声,一跃上马,毫不犹豫地挥着马鞭,疾驰而去。
眼见这位寻茬的大爷终于走远了,那看门的小厮立即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变了脸色。
他收起谄媚的嘴脸,四顾无人后,小心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对藏在之后的蕊香道:“成了成了,快去告诉小姐吧!”
蕊香冲他莞尔一笑,满眼皆是赞赏的神色。正要出门,那小厮又颇为老实地,递出了萧乾赏的那锭银子。
蕊香笑了笑,道:“今日你大有功劳,便当是小姐的恩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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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的十里长街,繁华尤甚。坐落于这块风水宝地的,要么是闻名遐迩的酒肆乐坊,要么便是专做贵客生意的缎庄银楼。
薛长策双手背于身后,百无聊赖地在街上四处晃悠着。
南阳王还有不到三日的光景,便要班师回朝。圣上赐宴,薛家亦在受邀之列。
若是他在这个当儿特意外出,只怕便要拂了皇家的颜面。是以,他那江南之行,便只得先推迟些时日了。
赴往宫宴,总要穿得正式一些。他回府回得匆忙,尚未来得及添置。
这不,为了让老爷子顺顺心,少怄点气,他便乖乖出门,置办点有侯府架子的行头了。
正走着,忽然,一道熟悉的白影从他眼前闪过。
薛长策定睛一瞧,发觉那倒像是唐婧的贴身丫鬟。
他下意识地快步跟了上前,只见那小丫鬟匆匆穿过人群,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向了街心的点翠楼。
这点翠楼,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首饰银楼。做工精致,用料奢华,要价也极高,寻常人家估计一辈子都只能隔门观望。
可京中最时兴的款式,却常常皆出自于此,是以达官贵人们为了心头之好,从不惜为此一掷千金。
那小丫鬟匆匆忙忙走向银楼,想必,是因为唐姑娘便身在其中。
薛长策勾唇一笑,忽然找到了此趟出门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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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轻徐,明媚的阳光透过木窗,洒进了点翠楼的一处隔间。
窗边的一张桌案上,列满了镶珠嵌玉的珍奇首饰,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唐婧坐在案前,对着一面铜镜摆弄首饰,神色是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忽然,一阵煞风景的争执声响在了门外。
“什么,何人敢如此嚣张?本小姐的姨母,可是当今的薄皇后,还不快将那首饰拿过来?”
“小姐,这……”
“去把门给我打开。”
“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呀……”
沉重的脚步声在木梯上咚咚作响,想必那走来之人必是十分恼火。
眼看着那声音愈来愈近了,唐婧却依然拿着金饰在发间比划,揽镜自赏,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砰!”
雕花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银楼的李掌柜欠着身,脸上正挂着极为难堪的笑容。
而那闯入的女子,身着绣金百花裙,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