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企鹅,还得是油光水滑、膘肥脂厚的成年企鹅。
我表示抗议,并斜眼睨她。我怕冷,誓死不减衣服!
鱼凫的冬天很是湿冷,常常伴着惨白的雾霾天,平白让人觉得压抑。再加上期末将近,作业量猛增,我只觉得自己像条要死不活的鱼,名为期末的杀鱼贩子他还要杀不杀的,紧张过头反倒是归于平静了。
雾霾天污染指数超标,体育活动就别想了。我们就像一窝躁动的黑蚂蚁,被囚在小小的教室里写作业。在期末复习阶段能上一节自习课无疑是奢侈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各科老师轮番登场。历史老师要前二十分钟,政治老师过一会就来上下半场,两科无缝衔接,每一分钟都不浪费。
一天坐十多个小时的板凳显然是不好受的。因此,难得有个晴朗的天气,大家能兴奋一天。
这天罕见地能看见蓝天,白云很薄,细细地铺散着。空气指数为良。虽然勉强能看到阳光,但是气温并未升高,小操场上还有风刮着。
有男生午饭都没吃就跑下来打篮球了。看他们那个欢实样子,都知道憋了这么多天有多难受。
我在跑道上装企鹅散步,隔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细细去看每个点位上站着的人。这周是九班当小值日,被舟爷美其名曰“高级领导干部”。他们每个人的右手臂上都戴着红袖标,有的回形针都没了,只好夹着胳膊应付一阵,看上去僵硬得透出一点喜感。
我照例围着操场走了三圈,看到认识的“高级领导干部”就打个招呼,基本上每个点位的都打过卡了,可还是没有看到他。可惜没能搞到他们的执勤人员安排表,不然就不用在这人肉搜索了。
冷风一灌,我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把手揣在塞满小物件的大口袋里取暖。
今天就此作罢,明天再来碰碰运气!
我顶着风,刘海活生生地被吹成呆毛,露出宽宽的大额头。穿过只剩残枝败叶的花廊,我蹦上台阶,准备一口气爬到二楼。才走到一楼楼梯口,我忽然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崇华教学楼的一楼只有社团教室和多功能室,绝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人气。空荡荡的长廊上蹲着一个人,他蜷在靠近台阶的边沿上,两只手臂的手肘处随意靠在膝盖上,头微微抬起,眼睛瞅着面前乱扑棱翅膀的大灰蛾子。他很是好奇的样子,抬起戴了红袖标的那只手臂,伸出食指去戳那只蠢蛾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的小孩一样,眼里有星星在闪烁。
操场上沸反盈天,这里却宁静自在。我站在那里停顿了好几秒他也没发现,我却像是找到了意料之外的宝藏。天上的阴霾不减,心里的阴霾却是逐渐消散了。
*
元旦前一周的周五,大家都要比平时还要躁动一些。毕竟下一周的元旦活动再加上很可观的放假天数,在期末时期简直就是不敢奢望的存在!
其实多放的天数大多都补回来了,比起平时的周末双休,放假也就让我们得到一点精神慰籍罢了。不过聊胜于无,没有人那么想不开,不喜欢放假的吧?
我难得觉得轻松了一些,懒懒地把书包放在一楼走廊口的墙根边趴着,双手揣在包里,晃荡回寝室。
走在小操场上,不料看到了班上的两个男生。瘦弱的那个硬是用竹竿般的手臂把另一个人的粗脖子箍住,而长得高高壮壮的那个却故意矮了矮身子,一脸娇羞地往瘦子肩上靠。昏暗的环境下,我的腐女之魂霎时觉醒!
我笑嘻嘻地冲着他俩看。借着夜色遮掩,我的猥琐样子并没有被当事人看见。他俩很快就走过去了,我的笑容还没收住。一转头,冷灰的灯光一晃,我看见了贺祈年回望的侧脸。他像受惊吓了一般,刷地将头转回去,我有点担心他用力过猛会把自己的脖子扭着。
看来假期的魔力实在是大,我不但没有害羞,而且还继续没脸没皮地隔着半个操场瞅人家。夜色朦胧,假期加持,我色胆包天,一连发现他回望了几次、又很快刷地转回去了。
脖子还好吗?
走到宿舍楼下,我一时没忍住,“噗哈哈哈”地笑出声来。旁边不认识的人用“怕不是遇见一个傻子”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我不理,继续笑。
我在寝室里哼着歌慢慢收拾。
贺祈年家离学校其实很近,他们男生收拾东西飞快,想来我也是赶不上了。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见到就是赚到,一天能见到一次就已经是中了彩票,做人不能太贪心。
等我拖着大箱子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操场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我推着箱子,欢快地迈着小短腿往前蹦哒,有点得意忘形。不过,今天是周五,偶尔放肆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我出校门了直奔斜对面的文具店。同桌的月计划本子就是在这买的,身为文具爱好者的我,不买来测评一下怎么行!
“啊……那个本子已经卖完了。我明天去进货,要不你过几天再来看看?”
老板还忙着应付其他顾客,我怏怏地从店里走出来。我低着头,去门口的霓虹灯牌旁把自己的大行李箱扒出来,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