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小学二年级偷吃了冰箱里的五根火腿肠,最后惨兮兮地去诊所输了三天液。
冬春交接之际,正是流感盛行的时候。学校生怕哪个学生得了急性流感,每个发高烧的都得去拿医院证明。
没办法,我只有全副武装跑去医院,一检测,甲流确诊。宝姨很痛快地给我放了七天假,因为教育局要求得急性流感的学生必须在家隔离一周才能返校。
甲流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喝了药,断断续续地睡了大半天。因为躲在厚实的被窝里出了一身汗,我浑身粘腻得不像样。等到第二天我的头不疼了,我就立马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趁着难得的艳阳天,我还把书桌附近好好地打扫了一遍,把桌上越累越多的书本来了一次久违的断舍离——把不用的东西丢的丢、收的收。这下子连书桌也清清爽爽的,看着格外顺眼!
我拿出手机,准备找老师要点复习资料。结果刚一打开□□,我就发现班主任给我转发了各门主科老师发的要求还有学校的相关安排。整整三十多条消息,我划了好几下才看完,更别提这两天的新课和作业了……
我的的确确才两天没去学校,对吧?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作业,老师上课开得是航天火箭吗?
我蔫嗒嗒地自学新课,好在教辅是都拿回来了的,不然连自学都没法搞定。
若是复习课还好,可偏偏是最难的新课。我连一点引入都没有,就硬磕枯燥的知识点,自学的效果可想而知。
实在是拖不起走了,我只能像高一时那样在网上找些网课来看。被迫放假的日子里,每天大白天我都歪在书桌边儿上看网课,看得直打哈欠。毕竟整个寒假过于放飞自我,我用了一个月倒成了夜猫子时差,一时半会想调成正常上学的作息委实有些困难。
我这人看着挺自律的,其实没人看着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犯懒。这种情况后来被人总结为“假装努力”。
无人知晓我的七天到底有没有好好自学,爸妈一向是不管的。从这个学期的一开始,我就在偷奸耍滑、进行自我精神安慰。说到底我也没玩到什么,大多数时间都被浪费在发呆上,过于清闲,过于迷茫,也过于软弱。
现实在第一场月考结束后给我泼了一大桶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透心凉。
文科年级第三。
排名看着还行对吧?
但事实上我和第一名差了四十五分,和第二名差了三十七分。
不是没有过征兆。那些像极了高一时满是红叉的数学卷子的试题,都被我轻描淡写,又或者说自欺欺人地收归柜底。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懒惰,就很难再回归良性循环的状态了。
应试教育的这些分数,它们多么公平。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真正融会贯通了的就给予你应有的荣光,而那些不懂装懂的也终将被剥下虚伪的矫饰。
我口口声声说要实现、保持的“一加一”,就像昙花一现,很快便又夭折了。
我翻出月考的数学卷子,对照着细分单子看。有关导数的题目基本上全军覆没,不少高一学过的内容又都忘了。可以争取的我大意放过,遗忘得一干二净的我又无能为力,终究是造成了惨淡的七十几分。
惨不忍睹,不堪回首。上次这么深刻地觉得还是高一的时候。最要命的从来都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得而复失。
宝姨找到我的时候,我倒也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倒不如说是被“大滑坡”冲撞得有些麻木了。我也着实混账得还被痛骂一顿。
中午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人还在午休。我吃完了饭就顺从地跨进了近在咫尺的办公室。
宝姨在进门第二张办公桌那坐着等着我,她端着花茶,正慢慢抿着,恰好抬眼看到我,就随手给我扯了个塑料高脚凳子,好让我坐下来说话。
我原以为他会扯着成绩单好好数落我一边,最少都会恨铁不成钢地讽刺一两句,就像我以前的那些班主任、或者别的班主任那样。
可是她没有。她不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她是我的宝姨。
她递给了我一杯花茶,用那温和的语调跟我说话,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母女在话家常。可分明我跟自己的母亲都不常这样。我竖起无形的刺,谁莽撞接近,就扎伤谁。
她说∶“最近心情不太好吗?”
诸如此类的话。
我言简意赅地回应着。
手里的纸杯散发着温暖,鼻尖萦绕着贡菊的清香。我低着头,不大敢看她的眼睛,那里面丰盈的期待与信任滚烫得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我都忘了是怎么回去的了。似乎是打铃了,她让我回去睡午觉。
我一遍遍回忆起来时,整个人已经蜷在座位上了。头陷在午睡的娃娃上,眼睛睁着,没有丝毫睡意。
我从后门溜出去,打算到厕所洗把脸。可我看到镜子里那个木木的、呆滞的人,下意识地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