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知道的事。”
敬石如因着缘由有愧斯文,拉下了脸来,径直走向卧房,试图避开这个由头。
小厮却跟进来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说起了闲话。
“昨儿前晌,皮货栈掌柜的说您八成半夜睡不着,找女人去了,叫票号掌柜的好一顿骂他。”
找女人这种在商贾之间算不得粗话,但因着敬石如确实是半夜睡不着,也确实是找女人去了,被人猜中,登时便羞愧难当,急眼了。
他瞪起了眼睛看向说闲话的小厮。
“还说什么了?”
“还说要领人去美人儿桥找,说不定您在哪个花魁的炕上。”
小厮沏好了茶,本该出去了,但状没告完,便仍继续说。
“还说窑姐儿不干净,您别害了病。旗里的老王爷年轻时候那么气派的大英雄,染上花柳病后,现在从脚心到大腿,肉都烂穿了!”
“还说西夏宁安府好多人逃荒的,在美人儿桥卖闺女,指不定您去选伺候丫头了。”
“还说逃荒的丫头买回来得好好洗洗,头发里全是虱子,咬在身上几十个包。”
“还说……”
小厮仍要继续,敬石如瞪了他一眼,住口了。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敬石如无法反驳前头那找女人的猜测,只能揪住美人桥这个地方发火。
“叫他管住自己的舌头,大盛魁的人须谨言慎行,再忘便退了他的股子出户吧。”
小厮一听这话咬紧牙关,少东家是真的恼怒了。
退股子出户可是重话,想必皮货栈的掌柜日后没好日子过了。
“你也出去。”
敬石如这会儿心思乱的很,拿了几件衣衫出来。
“叫水来。”
“这大清早的您叫……”
小厮话还没说完,瞧见东家眼神,赶紧闭了嘴。
闭嘴之后,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瞧了少东家一眼。
大清早的叫什么水,难不成真叫皮货栈掌柜说中了,是去找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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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沅君这边,打敬石如走了,一天的功夫,她摸了肚子许多回。
摸一回就感慨一回,咋还这么平呢?
尤其是从地库点过银子之后,看着账本儿上的万贯家财,和封箱底儿的地契,路沅君又摸了肚子三回。
饭后去看病榻上的亲爹,老东家一咳嗽,她就忍不住摸向小腹。
老汉犯的是急火攻心的病,一刻钟咳了十八回,路沅君的手干脆就放在小腹上了。
嗨呀,可真急死她了。
偏偏这事急也没用,听说有的夫妻日日住在一起,也得两三年才有消息呢。
她等不得两三年啊。
要是没个后,两三年后她爹的坟都能叫旁系叔伯大爷给挖了。
这惆怅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路沅君每天熬到后半夜,等着万一要是少东家来呢。
她也不能去找,毕竟大盛魁的门进一趟可太难了。
上回她去的时候,愣在偏厅叫个丫头上下摸了一刻钟,才确定她没带刀。
路沅君这边苦等了十来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那借的新郎。
敬石如那里也着急,男人不能开荤,开了荤心就沉不住了。
往日里账房和他对帐到后半夜,他一点儿不困。
各柜的账房都是成了亲的,都想回家搂着婆姨生娃娃呢。
然而这几天账房们一来,他就拉长个脸,盼着他们早点走。
偏偏赶上了年底算大账,要给各柜的股子分红利,他还真走不开身。
是故敬石如一身的邪火没处撒,成天凶巴巴的,逮着一点错儿就训骂。
他想着说给路沅君去一封信吧,提笔数次也不知该怎么说,更不知道写完了该派什么人去送。
人家不招上门女婿,出来借新郎,就是为了躲麻烦。
如若他去信,叫人知晓,归化城就这么大,风言风语的岂不是添乱嘛。
也不只是路沅君那里急,敬石如这里更急。
一连十来天没动静,路沅君还以为敬石如以后不来了。
“合着兄长和人家交情也没多深嘛。”
路沅君一边就着油灯的火光点算账册,一边想着她那早死的哥哥。
她和兄长一年至多见一次,每次他回运城祖宅,总会给她带一堆稀罕玩意儿,说许多她从未见过听过的风光。
他说草原上的蒙古人是真的能打狼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