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元涛费力地转动脑筋,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攸宁道:“我不想齐家讨到好处,可他们做足生恩养恩一样重的文章,竭力促成蔺清芜与我母女团聚,对谁也是棘手之事。”
“蔺氏凭什么?”唐元涛仍如以往,沾火就着,“你可别忘了,当初是她舍弃了你,缘故我也与你说过。再说了,她这些年可曾管过你?眼下看到你身价水涨船高,要用你谋得名利罢了!她眼里只有那个酸书生!”
“要不要出面敲打她,你看着办,我绝不干涉。”
他当然要敲打。他从唐攸宁这儿得不到的好处,认了,但蔺清芜比他更没资格,“只要我在一日,她就别想如愿!”
唐攸宁端了茶。
唐元涛斟酌片刻,起身向外,中途停下脚步,底气不足地道:“我把你逐出家门,是受人差遣,真的不得已,你……”想借机缓和下关系,提一提唐盈的事。
“打住。”唐攸宁道,“这事儿是例外,日后离我远着些。不想我骗得你倾家荡产的话。”
唐元涛嘴角抽搐两下,悻悻离去。
唐攸宁笑了笑。
他事先知情,用心琢磨,说话便不至于说不到点子上。
她不想见他,可一个个的亲信看到他就手痒,话多说几句就会拧住,压不住火气揍他个半残就不好了,总归还有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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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最后一天,唐攸宁用过早饭,刘福来禀:“沧州齐知府的夫人来了。”
“怎么说?”
刘福道:“说见不到您便不走,一直在门外等。看那样子,病的不轻。”
唐攸宁道:“她的落脚处,你派人把详尽地址告诉唐元涛,让他赶过去等着。”
“是。那么,齐夫人——”
“请。”
蔺清芜由女儿齐羽娴和郑妈妈搀扶着走进厅堂。
唐攸宁坐在书案后,展目打量。
蔺清芜气色极差,真病的不轻,浑似一朵强自挣扎不愿凋零的昨日黄花。已然看不出性情做派。
齐羽娴十五六的年岁,眉眼与蔺清芜酷似,仪态端庄,只是眼神流露出几分紧张。
“齐大小姐可以陪着令堂,齐家随从退下。”唐攸宁道,“有些话,下人不宜听。齐夫人,您说呢?”
蔺清芜摆一摆手,示意郑妈妈退出去,落座后吩咐齐羽娴:“还不快拜见你的长姐?”
唐攸宁道:“不敢高攀。”
齐羽娴则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哽咽道:“长姐,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啊,这些日子,娘亲与我日夜盼着相见……”
唐攸宁给筱霜递了个眼色,口中道:“我跟令堂不熟。”
筱霜板着小脸儿走过去,半是扶半是拎的把齐羽娴带回蔺清芜身边。
唐攸宁望着蔺清芜,“齐夫人贵步临寒舍,有何指教?琐事缠身,待客时间不多。”
“以往只知你怨我,到今日才知你恨我。”蔺清芜哽咽着,两行清泪滑落。
齐羽娴一面用帕子为蔺清芜拭泪,一面道:“娘亲自正月就缠绵病榻,前一阵稍稍见好,便强撑着赶来京城,为的只是送长姐出嫁。长姐不要再说那些诛心的话了……”也掉了泪。
“齐夫人又得一女,恭喜。”唐攸宁语声和煦,然而神色漠然,“您难产数日后,我这儿才陆续出了一些事。你们提病痛,我便要多心了。这怎么说,生孩子生出病来,也与几百里外的人无关。”
蔺清芜胸腔起伏着,面颊上现出一抹异常的红晕。她知道自己该把身段放低,低声下气,却下不了那个狠心。
“你们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就送客了。”唐攸宁道。
蔺清芜端详着唐攸宁,好一会儿,哀哀地道:“我想见你,这些年来,每一日都想见你,亲自照顾你,只是诸多不得已。”
“这种昧良心的话就别说了。”唐攸宁温言软语地规劝,“您不是信佛么,这会儿说了,过后要担心遭报应,何苦。”
仍是温温柔柔给人难堪。蔺清芜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唐攸宁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三张纸,起身走到蔺清芜面前,“我闲来无事,便誊录您以前立的三份字据,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