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能想起以前做过什么。”
蔺清芜用微颤的手接过,只看了其中一张的几句,便由羞惭转为恼怒,气喘着道:“你留着这些是何居心?我终究是你的生身母亲,没有我,焉有你今时今日?”
筱霜晚玉齐齐站到唐攸宁身侧,很想把说话的人一巴掌呼死。
唐攸宁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蔺清芜,不再掩饰由心而生的鄙薄,“您不说我真忘了,我们居然是母女。以前怎么不提醒我?”
“这……”蔺清芜结舌。这个女儿的反应,怎么不照常理走?
“也对,不能说。十七年来,我在唐家有过好几位嫡母,您则是齐家几个孩子的嫡母。”唐攸宁语气松散,“要是我两头都有母亲,不知情的闲人保不齐会想,这戴了绿帽子的窝囊废,是唐元涛还是齐知府,居然让别人养着自己的女儿。”
她嘴巴毒,对自己也下得去嘴。
蔺清芜却受不了,身形向后仰了仰,抬手按住心口。
“相反,要是您带我走,我便是断您财路的拖油瓶。试想一下,您当初真想不开带我离了唐家,也不会允许我还认唐元涛为父亲。”唐攸宁巧笑嫣然,“齐夫人,我说的可对?”
齐羽娴一面忙着给母亲抚心口顺气,一面鼓足勇气道:“长姐……”
“跟令堂都没掰扯清楚,就别这么叫我了。我没见面礼给你,说不定日后还会害你。”唐攸宁意味深长地凝她一眼,“唐盈的事,你应该听说过。”
齐羽娴不敢吱声了。她不知道,唐攸宁这样的态度,是出于多年的怨恨不甘,还是天生冷酷无情。
蔺清芜缓过了那口气,哑着声音道:“当年我有种种的不得已,你也有过出嫁和离的经历了,真不能体谅我么?”
“江南的八年,不肯见一面看一眼,只言片语也无,我曾佩服您性情坚毅,做了取舍就不回头。”唐攸宁自嘲地笑了笑。
蔺清芜顺杆儿爬:“我那时想着,姚先生姚夫人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很好,便狠下心来不打扰你。毕竟,我没法子让你进齐府的门,哪怕片刻。”
唐攸宁话锋一转:“后来呢?后来是谁来着?没完没了写令我作呕的信,要我勾引高门公子,让我帮齐家打点——不对,那到底是打点还是行贿?说来说去,哪件事是为我好?哪一件与慈母心肠沾边儿?”
蔺清芜又差点儿被噎死,开始剧烈地咳嗽。齐羽娴手忙脚乱地取出一个小药瓶,服侍着母亲服了一粒丸药。
“知晓我手头宽裕,再嫁的人也凑合,便巴巴儿地赶来认亲。”唐攸宁绕着手臂,略歪了歪头,满脸的好奇,“我是欠了您几百辈子的冤枉账?您到底知不知道不要脸仨字儿是什么意思?”
12.必成陌路的母女 (3)
(3)
唐攸宁折回书案后方落座,给蔺清芜歇息的时间。她在自己这儿真出个好歹的话,怪麻烦的。
然而,一盏茶的工夫之后,蔺清芜缓过来,说的却是:“你根本就枉顾生恩,想活活气死我。早知如此,就不该生你。”
唐攸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话可就更不要脸了,唐元涛好色,你以色侍人,生不生孩子是别人说了算的?我一向觉得,说这种话的都该下拔舌地狱。”
蔺清芜瞠目,都顾不上气恨了,“你、你说话怎的这般粗鄙?”
“总比为人粗鄙不干人事儿强。”唐攸宁侧转身,换了个闲散的坐姿,端了茶盏在手,“能生孩子的多了,像你这种要么生了不养,要么玩儿命生,横竖不把自己当人的,我没见过。”
也不知是服下的药丸效用佳,还是蔺清芜极怒之下反倒冷静下来,沉了一会儿,她缓和了语气:“你把我数落得体无完肤又有什么好处?
“我赶来相认,便已然是低头求和,随你怎样。
“怎么样的女子,背后没有娘家撑腰,到了夫家必定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的当务之急,是该与我好生合计一番,如何讨得齐家长辈欢欣,如此,他们日后才会全心全意帮衬你。
“那些伤情分的话,先不要说了,成不成?”
唐攸宁笑出来,“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被唐家除名之后,急于找个能依附的门第?是这样的话,齐家连一个明白人都没有。只为这一点,我就要避得远远的。”
“怎么还是说气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