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站得离蒋斯与远一些,说:“空调吹得有点凉,没关系的。”
刚才和齐乔其说话的庞总也凑过来,看见缪攸旁边站了一个人,随口问:“缪缪,这是你男朋友啊?”
这话一出,缪攸立刻想否认。但旁边的齐乔其又突然想起什么,紧接着道:“「妙妙」……不就是上次给你发微信的那个吗?我说这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行啊蒋斯与,还不承认有女朋友!”
缪攸发现自己百口莫辩,而蒋斯与却很镇定地站在一旁,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李清致好像并不相信齐乔其的话,只是望着蒋斯与,问:“这位妙妙小姐也是我们校友联合会的吗?”
蒋斯与没回答。倒是庞总端详了他一阵,跟着恍然大悟:“你……我记得你!有天早上开限量款送缪缪去上班的对吧!宝蓝色,超级难买……”
如果说刚才齐乔其的话还不可信,这下加上庞确的话,李清致脸色有点难看。缪攸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蒋斯与摆脱“有一个缪攸这样的女朋友”的恶名,于是主动要说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可缪攸的话没说出口。因为蒋斯与拉了她一下,把她到近前,朝围着他们的这群人正式介绍:“认识一下,这是缪攸,我的partner。”
话音既落,李清致的脸冷了下来。齐乔其知道李清致死追蒋斯与好几年,这会儿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火上浇油,嘲笑道:“女朋友就说女朋友,拽什么洋屁。”但蒋斯与只是笑,没解释。
缪攸虽然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恩怨,但此刻也敏锐地察觉出李清致应该对蒋斯与有意思。可蒋斯与说她是parter,她无法反驳。本来这个词的关系限定就很宽泛,加之她和蒋斯与之间实在无法拿到台面上说。一边是亲眼看见蒋斯与早晨开车送缪攸上班的缪攸的老板,一边又是看到缪攸给蒋斯与发微信的蒋斯与的熟人,现在她和蒋斯与谁都不能单方面否认他们之间不是这个关系。否则,无论曝出缪攸是嫖客还是蒋斯与是鸭子,场面都不会很好看。
蒋斯与坦然介绍完缪攸,围观的庞确看缪攸的眼神和神情立刻就变了,主动上来和蒋斯与握手:“庞氏的庞确,芝大12级。”又指了指缪攸,“缪缪是我的同事。”缪攸之前亲耳听见他对齐乔其介绍时说的是“手下”,这会儿就变成了“同事”,心里不由得想笑。蒋斯与倒是不失分寸,和他握手说:“请多关照。”庞确点头:“一定一定。”
李清致仍旧站在蒋斯与身边,却一直打量着缪攸。缪攸头皮发麻,现在才真正后悔为什么要趟蒋斯与的这趟浑水。李清致朝她弯起眼,笑得非常体面,走到面前用缪攸感到不适但挑不出任何错的姿态和她说话:“妙妙小姐也从北美留学回来?”缪攸看见蒋斯与好像也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只能如实说:“我没留过学。”此话既出,李清致的气场立刻发生了微妙转变,就是那种自然而然地对缪攸的向下俯视。但她修养很好,说:“刚才听庞总说,你在庞氏工作?DRJ”缪攸点头:“庞总是我老板。”李清致看了蒋斯与一眼,又问:“妙妙小姐家里做什么产业?”缪攸第一次听到别人用“产业”代替上班,心里的荒谬感更浓,索性破罐破摔:“我家里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李清致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声,终于问到正题:“那妙妙小姐是怎么认识蒋斯与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缪攸用目光向蒋斯与求助。蒋斯与刚要开口,又有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哥!”
蒋斯与抬头,看见蒋斯和颠颠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晃来晃去。蒋斯和刚回国,第一次参加校友晚餐会,来之前去找二婶婶打听,说不知道堂哥去不去。结果一来就看到了蒋斯与,兴冲冲跑来。
李清致似乎也认识蒋斯和,方才和缪攸交谈还像入职背调,现在立刻换上了和同类说话时的日常语气,招呼道:“斯和也来啦。我从家里拿了一些好酒,今晚玩得尽兴。”蒋斯和开心道:“清致姐家的酒就没有不好的。”李清致和善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宴会厅里有人叫她,蒋斯和主动说:“你去忙吧清致姐,我和哥哥一起。”李清致又朝蒋斯与点点头,转身走了。
此刻缪攸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心里想,骗子,蒋斯与。说什么他也不认识,结果一个一个全都和他有关系。
蒋斯和乐呵呵地抱住蒋斯与问东问西:“哥,还以为你不来呢!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每次回老宅就看见二叔板着张脸,他是不是更年期发作啦……”
但蒋斯与很快地抽出手臂,顺便拍了拍她的头,打发道:“你先去玩。”然后走到缪攸面前,语气关切:“还有点紧张吗?”蒋斯和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蒋斯与旁若无人的样子,话到嘴边,眼睛转了一圈,听话地先走了。
缪攸看见蒋斯与真挚的表情,忽然间控制不住,对人群里唯一的熟人表露出丧失边界感的任性,第一次生气:“蒋斯与。”她直呼其名,“我真的很紧张。”手掌摊开,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为了让自己不紧张掐出的印子。”蒋斯与看见缪攸掌心里一道一道深红色月牙痕,瞬间觉得自己对她做了一件残忍的事。他轻轻覆上缪攸的手,以一种签订牢不可破誓言的姿势稍一用力把她拉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