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她整个人晕陶陶,胸口更似被爱神丘比特一箭穿心的汹涌澎湃。
惟愿……时光停驻在此刻……
简溪手拿乞巧盒,立在不远处,有黯淡的路灯耀下来,昏昏沉沉,将他的身影拉扯得伶仃而又孤单。
他怔怔瞧着那对激吻中的男女,他那样望着,只觉自己仿佛是被遗忘在石室山的晋人,百年过后,待他再下山时,早已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不敢呼吸,轻微的一点动作,都会令五脏六腑抽搐般地疼,汩汩殷红的鲜血往外肆流,他的唇越发苍白,天旋地转,是永生都无力消止的痛苦。
排箫的声音渐渐停了,风声掠过林瑾耳畔,绵延吹起她细软的碎发。
男人眼见她快呼吸不过来,才意犹未尽退出,牙齿惩罚般,轻咬撩拨她的唇。
林瑾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听了会男人沉着有力的心跳,又抬起眸望望他。
他的俊庞背在光影里,看不清面容,她却知他是属于她的,是真切的。
“我以为你是说,我忘记回去光顾梨膏糖小贩了。”她很不好意思地脸红道。
原来一整个晚上,他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男人笑了,吻了吻她的发,“没关系,明年再去。”
“嗯!”
林瑾重重点头,伸手揽住他腰,满心欢喜往外轻溢,止都止不住。
陆屿,我要爱你,永远爱你,用整个生命来爱你。
她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着。
0033 双星夜·肆
晨光熹微,银灰色的云彩渐次变得橘红鲜亮,早班电车从静安寺路开出,弄堂里有男人举着金丝鸟笼,慢悠悠地往茶馆走去。
林瑾梳洗完毕,揉揉惺忪的眸,坐在餐桌前喝燕麦粥。
她虽然昨天玩到很晚才回家,身体疲倦,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吻,心里便是蜜般的甜,脸颊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噔噔噔……”
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只见林瑜手心捏着一小盒子,兴冲冲朝她跑来。
“阿姐,你的乞巧盒,我帮你取回来啦!”说完,便是邀功似地瞅向她。
林瑾摸摸他脑袋,脸庞露出期待的笑,接过小盒子打开,果然又是如往年般,蛛网织得密密齐齐,心下便有几分欢喜。
林瑜也忙凑过脑袋来瞧,看了半晌,很是疑惑地问,“真奇怪,分明阿姐每年都乞到巧,但女工很差,说要给我织围巾,织了两年,织了拆,拆了织,都没有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上便遭到林瑾的一个暴栗。林瑜脑袋顿觉晕晕乎乎,只得乖乖坐在餐桌另一边喝甜豆腐浆。
林母不去理会他们姐弟之间的恩怨,扭脸对林瑾吩咐,“阿囡,今朝下班早点回家,你的旗袍做好了,要试穿看看,有哪里不合适,马上拿去再改。”
“姆妈,我不想去。”林瑾不情愿地道。
为了陪同简老太太参加财政总长夫人的菊花宴,姆妈特地为她定做了新旗袍。
可她知道出席这种宴会,意味着什么。
林母脸色一沉,旋即语重心长地劝,“只是陪老太太去做客,也没有什么的。况且你早就答应了,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爸爸走得早,你也不想别人说我们没有家教。”
“嗯嗯嗯,晓得了。”林瑾说不过林母,只得点头同意,悄悄叹口气后,继续低眸吃燕麦粥。
风摇落日,晚霞残照。
林瑾特地请了两小时假,提前下班,去了位于慕尔鸣路的简氏总部大楼。
简氏早些年靠面粉起家,陆续开设近二十家大型粉厂,橡皮股票风波后,一家独大,几乎操纵了全国过半的面粉市场,后又涉足纺织业,接连创办数家连锁纱厂,一跃成为上海滩最名副其实的面粉与棉纱双料大王。
简溪的父亲与兄长走后,他倒不似其他纨绔,只懂守着祖产过活,而是勇于开拓医药、地产等多个行业,硬生生将简家财力如滚雪球般,滚了好几番。
这块总面积近十亩的慕尔鸣路地皮,便是由简溪于三年前毅然拿下,又特地请了英商思九生洋行进行设计,大楼外立面均是用进口火砖拼出的几何图形,带有很浓郁的装饰艺术派风格。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