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她迅速低下头掩饰,但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明明显显的同情和怜悯,似曾相识。
风煊:“……”
那边传来几声马嘶,紧接着是傅鱼丽的惊呼。
“谢医女!”
严锋大叫一声跑回来。
这一声让谢陟厘愣了愣,然后就见风煊打了一声忽哨,那边的马儿发出一声应答般的长嘶,随后撒开四蹄,出现在了谢陟厘的视野中。
那是一匹黑马,全身的皮毛如缎子般闪闪发光,长长的鬓毛在风中飘逸若仙,乌闪闪的眼睛里满是傲气,正低头要跟风煊亲昵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谢陟厘,立刻打了个响鼻,前脚就抬了起来。
“追光,不得胡闹。”风煊低喝。
黑马停下了动作,但依然示威般地瞧了谢陟厘一眼。
谢陟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靠在大石上,完全地被这匹马的美色征服了。
怎么能……这么好看……
那闪亮的毛皮、流畅的线条、贲张的脻子肉、修长的马腿、潇洒的马尾……连马掌都钉得恰得好处,全身每一根毛发都表明它是一匹万里挑一的绝世美马。
“大、大将军,这是你的马吗?”谢陟厘舌头都有点打颤,“我、我能摸摸它吗?”
追光像是听得懂,立即十分嫌弃地后退一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而那边的人这才注意到大石背后有人,两个人的脸色都齐刷刷白了。
严锋当即跪下。
傅鱼丽却是冷冷地瞧着风煊身边的谢陟厘,只可惜谢陟厘全然沉浸在追光的美貌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
9.九 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风煊慢慢开口:“严锋,你打算用什么借口把我带到这里来?”
严锋低声道:“就说有惊喜在河边等您。”
风煊评价:“蹩脚。”
严锋老实道:“编别的您一定会发现。”
风煊沉默了,胸膛有点发冷,很像背后有刀锋捅过的感觉。
他们三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怀疑。其中最不想怀疑的人,就是严锋。
因为严锋是根直肠子,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耍过小心机。
“可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骗我。”风煊的声音很低沉。
“谢医女很仰慕您,您也挺喜欢谢医女的不是吗?不然换作别人干那些事,早被您赶出军营了。”严锋道,“她为了见您一面什么都肯,我看她可怜,所以想帮帮她,我不是骗您,我就是个牵个红线。”
风煊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蠢货,连人都认错了,还牵什么红线?”
严锋呆呆地看着他:“谁认错了?”
“我不是谢陟厘。”傅鱼丽冷冷道,“那边的才是。”
被点到名的谢陟厘百忙中抽空回首向严锋点点头,算是招呼。
严锋一脸莫名其妙:“不可能啊……明明你比较漂亮——”
他忽然想起之前和路山成打的那场架,再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去医护营,听到有人喊傅鱼丽“阿厘”,便将她认作是谢陟厘了,现在想想,也许那一声喊的根本就不是“阿厘”,而是“阿丽”。
傅鱼丽瞧了他一眼,眼圈忽然红了:“严郎将,是我对不住你。你认错了人,我原该一早说明,可是,我心仪大将军,求一面而不得,所以才出此下策。”
然后,她拭了拭泪痕,走到风煊面前,轻声道:“是大将军派人征召年轻貌美的医女,我才来的。是我容貌丑陋,还是我不够年轻,为何想见大将一面,竟是这么难?”
美人泫然欲泣,珠泪划过粉颊,神情哀怨,像一朵正承受着风雨的花,叫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谢陟厘万万没想到骄横如傅鱼丽能有这般梨花带雨柔弱无依的一面,一面叹为观止,一面悄悄拉着缰绳,牵着追光离这可怕的战场远一点。
“不错,我征选的是医女,”风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你是医女么?”
傅鱼丽:“……”
她咬了咬牙:“所以大将军才要折磨我们,赶我们走?”
“军中只需要医女。是医女,才可以留下。留下来,也只是医女。”风煊道,“我言尽于此,傅姑娘自己斟酌吧。”
风煊说完便转身,只见自家追光已经被谢陟厘牵出去了好远,脑袋还不停往谢陟厘身上蹭,尾巴甩得十得荡漾。
风煊:“……”
他那冷漠高傲生人勿近的良驹呢?
“站住!”风煊高声喝。
前方一人一马乖乖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