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见一点松款。”
苏题春压下眼睑,唇中漫出一丝轻息,“公子好耳力。”
“往事都会随风消散,姑娘不必自苦,也不要再浅蹙蛾眉。”
段西官的气丝缥缈,听起来是不经意的劝导,却有种语重心长的意思。
苏题春抬眸看人,却见他正喝着茶饮,那张温润的脸,始终容态柔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岁月静好。
在这样的人在厄运满盈的人世间,他显得格格不入,让命运多舛的苏题春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昨日的女子,现在如何了?”
“今日一早就醒了,已经离开。”
离开?
苏题春过去撩开紧紧叠合的帘布,果然见内堂床上的人已经不见。
“她走时可说了什么?”
段西官想了想,摇头,“那女子说与姑娘并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罢了,所以病好之后,就自己走了。”
苏题春眼底落下晦涩,“她说的不错,我只是看她衣衫不整,神色也不太对劲,好像是被人...”
她欲言又止,思来想去,索性断了话口。
略坐了坐,苏题春就走了,泽沐从楼上下来,关上医馆的门,走到段西官面前站定。
“公子,您上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嗯”
泽沐过去扶他,突然,手被段西官一把抓住。
他动了动脖子,神色像是无知孩童求知若渴,沉声呢喃道:“貌似你的手,比我的暖和。”
泽沐狐疑,盯着被他紧扣于掌心的手,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盲问:“公子是觉得冷?”
段西官悠然一笑,似嘲讽又似无奈,随后默默放开他,喃喃自语道:“你与我的手其实差不多,都冷。”
只是我们感觉不到罢了。
老不羞
过了两日,晴空万里,天空纯洁碧洗,虽然依旧冬寒彻骨,但风却有了暖意,只是不太明显。
苏题春打开窗户,拥挤的风吹在衣襟上,乏力的身躯有了懒意。
县衙外的鼓声轰动,一个小厮神色惊慌地跑入大堂。
蒋晚槐剔着牙上堂,身上的九品官衣被他穿的不伦不类,就像这个县太爷是被冒名顶替似的,流里流气,没个正形。
苏题春把他官帽扶正,立整地站在一旁。
“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大人...大人我要报官。”
蒋晚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压根没听到对方说什么,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好,你告谁啊?”
小厮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为难回话:“小的...小的谁也不告。”
“那你来衙门干什么?”蒋晚槐中指一绷一放,弹飞牙签,潇洒地拍下惊堂木,“退堂”
“大人...”小厮这厢急得满头大汗,急道:“大人,我家老爷死了。”
闻声,已经快要走出公堂的蒋晚槐倏然回头,目光发虚,遥遥看向站在堂前寸步未动的苏题春。
只见她身形站正,面向打哆嗦的小厮,询问:“你是谁家下人,现在死尸在何处?谁让你来报的案?”
“回大人,我是钱家的下人,老爷今早忽然离奇死在家中,是我家夫人让来的。”
这种触霉头的命案,蒋晚槐本不想管,奈何众目睽睽,只能赶鸭子上架,叫上县衙所有衙役一同前往。
在小厮的带领下,钱家不一会就到了,苏题春望着眼前气派的两座石狮子,以及高悬的鎏金门匾,着实惊了一把。
这样好的门第,身为百姓来说,有些富贵过头了。
一旁蒋晚槐看得直眼红,他贵为县太爷,门户修葺的还没有这么气派呢。
“我去,这钱家这么有钱啊?”
主簿刘茂时出来解释,“大人有所不知,钱家本是外地户,前几年来到这里时带了好多金银财宝,这些年又在城中做了不少买卖,自然就富足一些。”
醒目的红漆门缓缓打开,女人的哭声从里面此起彼伏地传出,钱夫人一见县太爷来了,擦眼抹泪地冲过来,身边的丫头纷纷扑通一声跪倒。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老爷做主啊。”
蒋晚槐无奈扶额,“怎么回事?”
钱夫人抽泣,两眼红肿,“大人,今日老爷过了辰时还没醒,我便差小人去叫,结果谁都没想到,老爷竟然...”
说着钱夫人又忍不住悲声哭啼,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
苏题春方步朝厢房走去,推开门,先是一股浓重的酒味入鼻,十分呛人,差点让人呕出来。
蒋晚槐嫌弃的五官紧凑,手指挡在鼻孔下,一把抓过身后的人,推搡两下,“刘主簿,你...你先进去。”
“啊?县太爷,还是您进去吧...”
他虽然做了很多年的主簿,但从未看过死尸啊,再说这也不是他的活儿啊。
眼见被推出的人又一溜烟回到他身后,蒋晚槐不禁轻踹他一脚,“你这个胆小鬼。”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