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耳际就传来脚步声。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段西官,只有他的脚步绵绵声浅,但却出奇的稳健。
“你醒啦?”
苏题春看了看陌生的房屋,“这是哪里?”
“医馆二楼。”
他摸着床沿坐下,手里的汤碗却稳如泰山,用勺子搅了搅,舀一勺送过去。
苏题春撑起身体,主动用嘴迎上去,好奇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路上,泽沐收药回来正好遇到,就把你背回来了。”
晕倒在路上?
苏题春摇了摇脑袋,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怪我,知道你生病,不该让你回去的。”段西官自责,那双流光神采的眼睛倏然发暗。
“不关你事的,我只记得从你这里回去,然后...然后看到有人在迎亲,我想给他们让路...”
“就这样吗?”段西官的声音略微着急。
苏题春绞尽脑汁,将脑海里仅有的记忆翻来覆去的查了一遍,最后想的脑仁隐隐作痛也一无所获。
“我只记得到处都是大红色,唢呐声很响很响...头重脚轻的,可能是病的太严重了,所以就晕了。”
段西官听闻,郁结眉上的担忧一扫而光,低眸晏晏一笑,面若桃花,魅力比女子不差分毫。
“题春是思春了,所以才梦到成亲的队伍吧?”
呃...
苏题春双目木然,面颊微微发烫,酝酿出浅浅红曦,“你胡说什么。”
段西官笑容凝结,沁在眼里的笑意突然被遏制住,声丝如履薄冰,“难不成,姑娘已经有了婚配?”
他问的很认真,苏题春下意识抠弄着手腕上的红香串,闷声不答。
“天不早了,我先回去衙门了,改日再来谢过。”
说完,苏题春匆忙下楼,段西官没有阻拦,起身站在窗前,任由冷冷的风,吹得脸面发僵。
七日
苏题春一口气跑回衙门,竟然也不觉得累喘,刚到门口,庭院里气氛一团祥和。
衙役和刘主簿围着石桌,蒋晚槐坐庄,手里的筛盅呼啦呼啦作响。
“不用查案吗?怎么都坐在这里?”
刘主簿大惊,从人群中踉跄抽离出来,“苏师爷,您可算回来了,这几日您去哪了呀?”
蒋晚槐扣下筛盅,大家的神色与刘主簿并无二致,齐刷刷都看着她。
“几日?”
“是啊”刘主簿掐指算了算,手指捏了数,“足足有七日半。”
怎么会呢?她在医馆睡了这么久吗?那西官怎么没说。
蒋晚槐站起来,围着她转了两圈,手摩挲下巴,戏谑道:“消失归消失,不过这面色倒是好了不少啊,气色红润,精气神极佳。”
“是啊”
苏题春懒得理他,“那这七日,案子可有进展?”
蒋晚槐神气了然,大挥衣摆,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三日前已经结案了。”
“结案?大人查清楚了吗?凶手是...”
“苏师爷有所不知,前几日突然有两名绣娘来衙门报案,他们口口声声说曾被钱老爷玷污,此事钱夫人也知晓,后来人证物证具在,钱夫人也不再追究,所以大人就此结案。”刘茂时打断道。
苏题春觉得蹊跷,半信半疑地反问:“女子名节如此重要,为何她们早前不报案,偏偏在这个时候,而钱夫人也很古怪,为何..”
“哎呀,苏师爷,钱氏为保全钱家名声,不予追究不是很正常嘛?而那两名绣娘与丹娘是闺中密友,听闻好姐妹死了,所以才挺身而出,而且她们已经打算好要离开锡兰城。”
此话一出,更是疑云重重,纰漏百出。
苏题春放眼寻找那日被吓傻的衙役,发现人已经神志清明,正好端端站着。
“那日你亲口说丹娘的身体化作一股青烟,还...”
“丹娘的尸体不是被她好姐妹领走了吗?”他一脸懵。
“是啊,苏师爷,你究竟是怎么了?从进门就说些好奇怪的话。”
变了,统统都变了。
苏题春顿挫两步,她发现从病重不起的那日开始,所闻所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真是她在做梦吗?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小爷我第一次了结命案,可喜可贺,晚上我请大家到烟悦楼喝花酒。”
“好”众人齐声欢叫。
蒋晚槐看向暗自伤神的苏题春,摸出一锭银子丢过去,“题春,喝花酒你就别去了,到街上好好逛逛,马上花朝节了,你添置两件新衣裳。”
“是啊苏师爷,别总穿灰不黢的衣裳,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穿点鲜亮的。”
蒋晚槐中肯点头“主簿言之有理,顺便好好想想案宗怎么写。”
风清月朗,薄露飘渺。
苏题春回到月牙客栈,酒桌上划拳举杯,客人喝得晃晃悠悠。
“他偷眼看了眼陈留王,心里头非常敬重,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