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孝敬师父,不能半句废话,尽都是应该的。”
不知道是我哪句惹得他颇为顺毛,正经又瞧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孟宜。”
虬眉看了眼身旁的少年,道:“宜丫头,明日起,你便先跟着阎恪学习入门的术法。”
我指了指少年,“啊?跟他学啊?”
少年似乎有话要说,“师父,阎恪……”
虬眉很快打断他:“现今其他的师兄师姐都下山出执去了,便让她跟着你长些见识,忙不过来的事,交给下头的人去办便是。”
我也有些自己的主意。我认为,拜师学艺跟处对象一样,不能光看着人品家世多好多好,你得先看感觉,频率得对到一块儿去才能擦出烟花般的火花。
这少年固然仪表堂堂,长身玉立,可跟着他恐怕讨不到什么巧。我觉得,老油子般的虬眉比较对我的胃口,“师父,我觉得……”
“诶呦喂……你不愿意么?”虬眉往一旁拉了拉我,捏着嗓子细声道,“可听说,崐山上的女弟子,十有八九想要接近阎恪,剩下的不是磨镜也离磨镜不远了。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要?”
闻言我先是有些震动。
我起先说过,我爹很有几个钱。人间有俗话,人为财死,又有“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说。照说,钱既然有了,名誉声望也理当如影随形才是。
但我爹的名声却不大如何。他在阴冥的地位是世袭承玺而来,而自他执掌以来,鬼族的排名一直是六界垫底儿,还依着凡人的意志过活。
所以这些年,我爹一直苦苦求索而不得获取威望人心的真谛。
这个阎恪小小年纪,竟能笼络崐山所有女子的心思,这么大的魅力必定有其法门。要知道,环寰生灵,可有一半都是雌性。
思及此我有些心动,若能向他讨得要义,将来回去继承阴冥大业,兴许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表里依旧是踟蹰的,怕就怕碰到刺头青:“不是,我怕他不肯教我。”
虬眉胸脯一拍,“有师父在。”
我道:“我不能就直接跟着师父么?说不定跟着师父进步神速,如有神助,过阵子连师父座下的大弟子都能赶超了呢……”
虬眉一点儿也不吃这套,“师父忙,等你入门的功夫学好了再来找我。”他手一挥,“现下里,想的有多远,便给为师滚多远去。”
“……”
当时是虬眉,也就是我的师父,跟他心爱的徒弟阎恪交接完,又显山露水地提醒我记得写信回家,眼睛一闭胡子一吹脚一蹬,隐身仙去了。
很久后的后来,算风水的说,天运最不眷顾投机取巧的人,我想起这回事才唏嘘恍然。
也难怪我跟阎恪缘分浅短,这可不就是用金钱巴来的缘分么。
我和阎恪干巴巴站着,我正琢磨着如何正式地打个招呼。不意他倒先开口了,“我听闻,阴冥来了只鬼,没曾想是来了只会说话的妖精。”
我一时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说过,六界有条鄙视链,顺理成章地我便想他应当是在夸赞我,因而谦虚着说些爹爹吩咐的场面话:“见笑了,一般一般。以后就请师兄多多指教了。”
“你这马屁如此精妙,如何会还需人指教?”
合着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等我回过味来时,他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 塑料姐妹花
阎恪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他看上去好像彬彬有礼,进退得宜,你一旦准备把话说开,便才会发现话眼已经被他堵死了。
既然他不大理会人,我只好说点热情话笼络他,“我是阴冥来的孟宜,子皿孟,宜室宜家的宜,我最喜欢的零嘴是红豆馅的云片糕,最喜欢的戏本子是《女驸马》……诶,你都喜欢些什么呀?”
阎恪头也不回,“我喜欢你,”我正一愣,他道:“离我远些。”
这人说气话倒是个行家。我又跟上去:“诶呀,我们阴冥跟这儿不大一样,我们那儿没有四时风物,但是也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有迷宫一样的相涂门,有遗忘温泉,还有超热闹的鬼市……诶,对了,你是天上来的,你们九重天有些什么好玩的?”
“九重天什么都有,最重要的,”他剑下生风,漫天的枯叶簌簌而下,落在我头顶:“是有个清净。”
很好,现在我确定了,他不是不好相与,他只是针对我。
这倒也不稀奇。这世上,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对于这种实在相处不下去的人,我一般采取抛弃策略。
因而我缠打了数日仍没有讨得他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