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地儿。
我四下搜寻,阎恪身穿铠甲,站在队伍的前头。
我扭了两下没扭开,急喊:“秦元,秦元,这是干什么?你做什么绑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隔的太远,而我由于不知道是饿了多久嗓子没力气,阎恪压根儿就没听到,还是故意没理睬我。
他头发凌乱,手里持着的剑红白相错,格外醒目。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蓄满络腮胡的大汉举起手中的剑吆喝了一声,大喊,“方家逆贼,你女儿已经在我们手上,劝你速速投降。否则,你只有。”
他这么一喊,我猛地一愣。阎恪以邀我为幌子,利用我来对付方珊珊的爹?
我抬头,看到金銮殿的门口密密麻麻的遁甲,阶前不见方文林的人影。
有个军士走到禁卫军前头报了句什么,跟阎恪站在一块的大汉挥了挥手。我正寻思着,一条铁鞭子落在我的脚踝上。
我痛得大呼一声,怒道:“秦元你混蛋,你放开我!”
“秦元,你王八蛋!你放开我,有本事你直接正面厮杀!”周围军卫挤得不见了天光,却无一人理会我,鞭子仍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我虽心疼这方珊珊的身体实在是接近阎恪的最好机会,却也不得不考虑丢卒保车。
那彪形大汉大喝一身,“方氏逆贼,你再不投降,我就让你的女儿今日在众目睽睽下,被千人睡,万人骑!”
我有些慌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集中念力准备赶紧脱离方珊珊的身体,一支流云箭破空而来,直接中了我的胸口。
我起初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胸口剧烈疼痛,呼吸间拉扯着有些喘不过气,然后意识渐渐混沌,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方珊珊的老父亲奔了出来,阎恪头也没回,提着剑冲了上去。
整个天地乱糟糟的厮杀成了一片血海。
## 神仙院长
我睁开眼睛,天色大亮,外头的风雨已经停了,日头半掩在云堆里。病房里很安静,走廊有护士骂骂咧咧的,夹七夹八的抱怨。外面的天是洗蓝的,狂风骤雨洗劫过后,路上到处都是新断的残枝残叶。
“醒了?”
阎恪手里提着塑料袋子,推开门进来。
许是昨天折腾得够呛,潇潇还睡着。我捶捶腰站起来,见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端出两个白色塑料盒子。
他慢条斯理地揭开盒盖,又撕了包装纸取了一根勺子,“吃点儿吧。”
我道:“我不饿。”
他已经把塑料碗端了过来,“你昨晚也没有吃,我买了小豆粥,多少吃一点。”
黑光蹭亮的圆碗里,盛着温热的红豆粥。
我伸手接过来,“你费心了。”
阎恪没答话,也不吃,也不玩手机,坐在一旁看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医生说潇潇今天做完检查便可以出院了。”
潇潇眯瞪着眼睛动了动,“妈妈……”
我激灵地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拉着我的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想上厕所……”
金湾县地界小,整个县城也就一座医院一间卫生所。
中心医院规模小,总共两栋楼,今年正筹备着扩建,因而儿科搬到了这栋老式宿舍里。老楼都是一层楼公用的厕所,我举着吊液瓶挽她起来,往过道尽头的公厕走。
走廊的病床竟然也住满了,胡文明也就是长期替潇潇看诊的那位正在查房,那家属拽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反复的问,嗓门亮得像对山歌。
余光朝我瞟了一眼,猛地就是一个八度高了上去,“诶诶诶,不对呀,她们明明是昨天来的,为什么可以住单间,我们还在廊里冻着呢!”
胡文明一贯温吞耐心,“大姐,您小声点儿,这里是医院……”挑了挑眼镜,看了看潇潇,“这个小朋友病情重,受不得风,这才把她安置在病房。”
“哦!合着她病情重我家小强就不重要了?我告诉你,家里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她拍了把床头旁边打瞌睡的男人,“娃他爹,你醒醒!快醒醒!”
我无心看闹剧,越过她往过道的厕所去,手臂被蛮力一拉。
妇人烫着一头棕黄的卷毛,叫嚣得厉害,“你别走!今天我就要讨个公道!你们这是什么黑心医院,怎么不按规矩办事!”
那男人也起身堵住过道,胡文明过来拉他,“大哥大姐,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是特殊情况才这样……”
那男人朝地板啐了一口唾沫,“我信你的狗屁!你是收了红包吧!哦,你们这黑心的东西,住院费死贵就算了,还搞这些鬼!”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