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喜盛闯入宴厅,已然引起了宴上所有人的目光,自是没注意到宋淮山的那道。

    喜盛立在厅中,她腿上的疼痛不减分毫,可她余光瞥见席间坐着的柔然使者,便挺直了腰身,端正的朝庆帝与江皇后行礼:“拜见父皇母后。”

    “喜盛?!”庆帝瞧见喜盛出现在宴上,那两道剑眉一蹙,模样端的又是惊讶又是生气。

    边上的江皇后将庆帝的神色看在眼里,颇有种被糊弄了的感觉:“招待外使的宴会,你来添什么乱?快回去!”

    瞧着上首的人都如此生气,喜盛抿了抿唇:“嬢嬢...”

    江皇后震怒在喜盛预料之中,她料到了江皇后会反对,所以这事连父皇都没告诉。

    “你给本宫过来。”江皇后见喜盛立在厅中,忙命身边的凝霜将人带了上来。

    容珠也被这声音吸引,侧目看了眼已然到她身边站着的喜盛,瞳孔泛起猩红,目光如猝了毒的尖刀,拽住了喜盛的手:“你终于来了,陈喜盛。”

    容珠拽住了她,也正好把凝霜隔开了,但喜盛并未料到容珠要做什么。

    喜盛抿了抿唇:“你若是不想和亲,就放开。”

    容珠方才被柔然使者一番奚落,彼时见到喜盛,那双眼底满是怒意。

    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可想到柔然使者在内,容珠只好放开了喜盛:“我们容后算账。”

    当着父皇的面儿,容珠不敢把她如何,因此喜盛并没有理会她。

    她目光扫视一眼周围布下的席位,终于看到了远道而来的柔然使者。

    柔然的人坐在首席,为首的人注意到了喜盛的目光,微微仰头,迎上了她那双好看的杏眼。

    这人一身柔然服饰,两道浓密的眉宇下是一双深邃的星目,可那星目中毫无波光,取而代之的是狷狂。

    他压着眉头,一双星目在她身上打量,含着几分赞许。

    喜盛看不出那目光的意味,但一边的柔然使者见到为首人的目光,便从坐位上站起了身:“江皇后不是说六公主身患恶疾,不便见人么?我瞧六公主不似有疾,莫非是...”

    “莫非是不想与我柔然和亲?”柔然使者话音未落,那为首的少年便从席间站起了身。

    如他的眼睛一样,这人的声音浑厚而狂傲,好像半点不将父皇与嬢嬢放在眼里。

    “咳咳!”见这人将苗头对准自家嬢嬢,喜盛忙重重咳了两声:“嬢嬢没说错,本宫的确身染恶疾,但我大虞乃礼仪大朝,本宫不想因自己失了大虞周全,这才想与柔然使者一见,嬢嬢也是心疼本宫。

    本宫想使者,应当不会如此斤斤计较吧?”

    喜盛立在中央,将一番话说的不急不缓。

    柔然使者发难,江皇后原本有意反驳,但见喜盛如今立在厅中,语气沉稳,江皇后也愣了下。

    庆帝与江皇后一样,见江皇后神色,一向冷静的帝王蹙了蹙眉,在木案下暗暗握住了江皇后的手,示意江皇后不要妄动。

    江皇后虽然任性,但到底认得清大局,知道不能让庆帝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颜面,只是暗里,这位一向专横的江皇后还是红了眼眶。

    第18章 试探

    “六公主多虑,我柔然此来是有心求和,既然大虞如此礼待,我便就今日斗胆,待我父汗向当今陛下求娶这位美丽的六公主,作为我父汗的大王妃。”

    与喜盛对上的这人名为郁久闾那支,正是柔然可汗的儿子。

    郁久闾口口声声的为柔然可汗求娶喜盛的言语一出,坐下文武诸臣也不由得一惊。

    要知道,喜盛是江皇后自小教养着的花儿,更是庆帝捧着手心都怕碎了的明珠。

    她的驸马或许该是个如长公主元贞的夫婿一般的大将军,也或许是自小与她青梅竹马的宋淮山。

    可不管是谁,都一定是个疼她宠她,能把她继续捧着的好驸马,而不是那个年近半百,儿子都比喜盛大了的的柔然可汗。

    郁久闾那支的话并没有让喜盛有多惊奇,因为她早就知道结果。

    可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喜盛那两道长睫轻颤了下。

    她也侧目,在厅中寻到了一抹素白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是位玉面郎君,可惜她终究是与他无缘了。

    宋淮山原本正瞧着喜盛,如今被她忽然转来的目光一瞧,竟心虚的垂下了眼,不敢看她。

    喜盛看着宋淮山垂下的眼帘,似乎能感知到他的伤心。

    “不知这位美丽的六公主可愿意啊?”郁久闾那支立在喜盛跟前,俨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逼问道。

    耳边那追问的声音含着几分狂傲,喜盛遥遥忘了眼上首,猛然见江皇后猩红的眼眶,咬牙跪在了厅中:“儿臣愿为大虞,远嫁柔然。”

    “陈喜盛!”江皇后看着她跪下,忽的便从上座上弹起,连着庆帝都没拉得住。

    江皇后的泪水不住落下,喜盛微微抬眼,鼻间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