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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再把墙头房檐也检查一遍,也没发现人,她这才往门前走。
皇帝的宠幸就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挨得近地方暖如娇春,好比御花园。离得远的,凄清衰败,看着都比旁处冷三分,好比这里。
枕水苑在先帝一朝就被视作冷宫一样的才存在,几十年无人修缮,门槛烂了半截,两扇木门也只有一扇还能勉强竖立,与另一扇勾肩搭背的撑着。
外头已是这等光景,里面便可想而知了。
瑞乾帝要齐王把世子送进宫,注定是要拿来作贱的。
顾时茵叹了口气,她抬手想扣门,可眼见门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怕一下子给拍散了,他以后连门都没了。
这处虽偏僻,可大声喊门万一叫人听见了,怕是麻烦。
顾时茵叹到第三口气,从两扇门敞开的空隙侧身钻了进去。
前世她来的时候,不曾进过门,走进来才知道是个两进的院子。
前院不大,有一口井,井旁靠着一个断了把的木桶,除此之外,就是遍地积年累月脱落的碎瓦片与疯长又衰败的枯草。
入目之处皆是荒凉,冷宫恐怕也不过如此,
卞绍京在冷宫里住都比这好上千百倍。
前院没见到人,再往里头走就是内院了。
低阶宫女未通传而入主人院,照宫规是要被杖责的,可看这院子也不像是会有宫人来通传的。
顾时茵向来谨言慎行,思量一番,她提起裙角,迈进一小步的同时,小声叫了下:“世子殿下,我……”
院子里原本轻微的“吱吱”的响动,因着她这一声叫陡然拔高了。
‘我来啦!’三个字没能说全,顾时茵刚探进个脑袋,就看见蹲在墙角的少年,和他手中抓着的……
那是…
那是……
顾时茵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小脚脚怎么迈进的,怎么悄么么的缩了回来。
算算时辰,已到午膳时间,照理说,应该已经有宫人来给齐王世子送过膳食了。
他左手上捏着的馒头,应当是准备吃的。
可是!
他另一只手上!
为什么还抓着一只老鼠?
脚趾抠紧,她最怕老鼠了!!!
“世,世子殿下。”
顾时茵弱弱的喊了一声,她原本想把粥放下就走,却见少年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左手馒头,右手老鼠。
顾时茵忍住一万次扭头就跑的冲动,身体全力往后退的同时,努力把食盒往前递出一点点,“我给你带了糜肉粥。”
说完,她梗着脖子偷偷瞄了眼他手。
嘤嘤嘤嘤嘤还在动,居然还是活的。
小宫女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她闭上眼,小小声咕哝:“殿下,老鼠,不能吃的。”
卞景春抿紧唇,戒备的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宫女。
瘦瘦小小的,仰着脑袋看他时,露出一截脖颈,细白柔弱的样,他一下子就能割断。
顾时茵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却没有要放下老鼠的意思,一面虚弱的往后退,一面又心生不忍。
她刚才隐约看见院角里有个竹编的笼子,里面,似乎还不止一只。
宫里必定是苛待他的膳食了,以后,以后她一定多给他送些好吃的来。
这般想着,顾时茵没留意到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到了碎瓦片,身体骤然失衡,她生怕把唯一的一碗粥也给打洒了,拼命托住食盒,任由半边身子摔进尖锐的瓦片堆里。
“嗷哟!”
手背划出几道血痕,顾时茵吃痛的叫了一声。
卞景春顿了一下,不防手上一松。
顾时茵惊魂才定,刚抱着食盒坐起身,就看见一团黑东西蹿到面前,等意识到那时什么时,她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嗷嗷嗷嗷嗷嗷……”
顾时茵两世为宫女的仪容仪态都扔掉了。
她丢下食盒,连滚带爬,一气呵成,连鞋掉了一只都没发现。
破木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她跑出门十几步,才气短的一边跑,一边回头喊:“粥,很好喝的,里面有,有肉粒呢,殿下,趁热喝啊,我,我,我走啦!”
音调一颠一颠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