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也叫我哥哥，我们一起去山洞避雨……”
“避雨？”一个画面从琉璃脑中闪过，确实，自己有山洞的记忆，那时，兄长他……红色的残影慢慢从记忆中剥离下来，露出灰黑的本色。
“还有小时候你总是怕冷睡不着，每天我都会陪你，记得吗？”
记忆中的兄长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讲故事，知道她怕冷还会给她加被子，等等，那时的那个人，是谁？
兄长大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怕冷啊……
不对，不对……
那个人？是谁？
“是您吗？小时候的兄长大人，是您吗？”
“想起来了吗？”看着琉璃痛苦的样子，火炽天心软了。
“那不是兄长大人，我想起来了，那一定不是现在的兄长大人……可是，我想不起那个人的脸。火炽天大人，那是您吗？”
火炽天点点头，可是这样似乎并不能解除琉璃的混乱。
“那个人是谁，他的脸好模糊，我看不清，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我看不清他，我什么都看不清，我不想看了，可是脑子里的东西全都碎了……救救我……火炽天……”
最后一句，绝对是夏苓的语气。
“夏苓，我在这里，夏苓？”
火炽天抓着琉璃的手臂，可是琉璃已经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倒在火炽天的怀里。
“对不起，夏苓。”他抱着琉璃，让她安稳地睡去。
第二十二章
琉璃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是在梦境里。她经常来这个地方。
她每次受伤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这里是她的世界，世界全部由她的碎片组成，天空中飘的，树上长的，水里流淌的，都是无法组成记忆的一个个碎片。
她趴下来，看着流淌的湖水，水面上倒映的人脸似她而又非她，那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总是在笑，笑得如此自信，美丽，一点都不像她。
她是谁？这次来，她突然有了这样的疑问。
她从水里捞出一片片碎片，希望能把它们拼在一起，却总是失败。
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火炽天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把我拉进你的幻境的，不是吗？”
“我的幻境？这里不是梦吗？”
“别怕，你看，你一怀疑，幻境就不稳定了。看来，是无意识发动的幻境。”
“我的……幻境……”琉璃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场梦，竟然是自己的幻境。
“你在做什么？”火炽天蹲坐到她的身边。
“这是我的碎片，可是我拼不好它。”
“一起来吧！”火炽天拿起几片碎片，那似乎是夏苓刚到狂山时的碎片，这他有些不清楚。
“你看这个，是我们一起去钓鱼的。”他发现了一个自己知道的碎片，“这几个拼在一起，钓鱼，还记得吗？”
画面变得完整，是他们去钓鱼，夏苓不小心掉进湖里的场景。
“我是不是？之后还发烧了？”随着碎片的完整，琉璃似乎也想起来这个画面。
“对，那时候母亲还因为这件事，责备了我好久。”
“所以我真的……”琉璃站了起来，“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幻境吗……”
在自己的幻境里，她应该是全能的，她一挥手，果然云朵就送来了些新的碎片。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记得吗？”
火炽天从背后抱住琉璃，带着她一起看这些破碎的场景。
“那是你回狂山之后的第二个夏天，我来找你，你哭着说狂山很冷，你想回单狐。”
“然后你抱住了我，你看，你还记得吗？”
“一定要看吗？”琉璃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火炽天，不能拼凑起来的记忆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琉璃，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和我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拼你的记忆的。”
“这些碎片……”琉璃挥挥手，遥远的天幕就开始逐渐崩塌，她终于还是回到了现实。
“请让我再想想好吗？我真的好乱。”
“我明天会再来的。”火炽天点点头，离开了。
在梦和真里面太久了，她以为她分的清楚，可是她好像还是不明白。
再一次进入自己的幻境，她看到的，都是构成现在自己的景象。
她无数次被关在姨母的幻境里，被卸下手脚，被杀死又在拼凑起来。
各种各样的死法，到最后她都麻木了，只当这所有的痛苦都是梦。
她也无数次被兄长拳打脚踢，身体上的伤痕告诉她这是真实的。兄长视她如秽物，总是将自己当做最下等的东西对待。
她曾如狗般被兄长圈禁，在狗窝里，只能吃兄长扔下来的废物，她曾经和野兽抢食，即使如此，她也还是被灌输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这是她知道的真。
那些碎片，自己曾经被宠爱，被火炽天大人善待过的碎片，也是真吗？可是自己根本摸不到，这个人如果是自己的话，和现在的自己过的却是完全不